莫说原本就不打算拜入其门下,就算是一开始想,现在也不会有任何可能。
他平生最恨被胁迫,不论目的好坏与否。
他踉跄着站稳,甩开仇景澄伸过来扶他的手,声音低哑但清晰,一字一句:“我,拒,绝。”
两人的视线交错,一个隐晦偏执,一个坚韧又带着厌恶。
···厌恶
仇景澄猛然清醒,他有些慌乱地收了阵法,伸出手又不敢触碰明愉。
不要讨厌我。
明主,求求你。
“好···”仇景澄开口,声音沙哑,“不收了。”
收徒大会上的事格外劲爆,虽然大家都是修仙之人,但就因为休闲路上寂寞,此时事出,大家才异常兴奋。
虽然宗主后来在台上警告了大家不能随意传播,但当日动静本就不小,去的人也多。不肖半日,整个天哲宗都传遍了——那位雷系弟子张狂自傲,当众拒绝成为老祖仇景澄的亲传弟子,且事后不仅没有被赶出宗门,还有老祖亲自道歉安慰。
酸了,这回是真的酸了。
吃一万颗柠檬也敌不过此刻心头酸楚。
雷系,不愧是万年难出的灵根。
明愉却没有众人想象中过得那么好,虽然仇景澄答应不收他为徒,但还是要他修炼,日夜不停的修炼,还要辟谷。
他其实没有什么口腹之欲,但熬不住现代人的那份馋。
半个月过去,明愉脑海里已经满是麻辣烫、酸辣粉、臭豆腐、火锅,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辣的咸的都给他嘴里来一口,但被禁锢在天山上,实在是无能为力。
也不知道那天后,仇景澄到底发的什么疯,不仅将他关在房中闭关,不到筑基不允出,还在他身上下了一个印记。
和凌飞下的临时印记不同,这次是血印。仇景澄就站在他的面前,手指掏进胸膛,取出一滴心头血,融进他的眼下,化作一颗鲜红泪痣。
关于血印他知道的不多,只是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还是等能够出去再查清楚。
明愉的感受到了天灵根天赋奇高。一开始是不知的,直到凌稚来看他,告诉他,按照正常人的修炼速度,练气前的感悟两三个月都算快的,要到筑基,若是十五岁灵根初开便开始修行,最少五十年,已是罕见的天才。
而他,他花了一个月。
明愉:······
突然感受到了爽。
他其实对于这样的天赋感到愉悦,因为能力增长越快,他去找白黎中间的间隔就越短,想到这里他心中对于修炼的抗拒倒是少了些,每天沉浸修炼之中,几乎忘记时间流逝,修为增长飞快。
在天山上每天接触不到,只是随着神识越发强大,明愉能看见每天仇景澄都会站在窗外用难以形容的缠绵宠溺眼神看着他。每次被‘偷窥’,明愉的鸡皮疙瘩都不受控制布满全身。
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不满意了。
又是一个月,明愉这天突然想起来意外和他一起过来的蒲婵,当时情况突然,后来又被关在天山,实在是无能为力,现在却是已经可以在天哲宗四处走动。
倒是凌稚来看他时,与他说过近况。学霸到哪里都是学霸,现在她已经学会基础大陆通用语,能够与人正常交谈。双灵根亦是难得,拜凌稚为师,成了药峰的大师姐,每天四处玩耍又没有落下修行,此时也是天哲宗天才中的一员。
这天,仇景澄一大早就被叫走,说是突然出现了撕裂的时空,具体明愉不清楚,也管不上。他现在要去看看蒲婵被送去了哪里。
凌稚说是说过,但好歹是同学,他得亲眼看了才算放心。
有了目的地,找个人就变得格外轻松,但药峰几乎都是女修,一般男修止步。
但明愉标志性的短发让他刚下山就被认了出来,在药峰下等待的半个小时,他身边迅速集结了一群人,自以为非常隐蔽地盯着他瞧,仿佛在围观猴子。
明愉:······
蒲婵很快便从天而降,她已拥有了自己的本命剑,此时御剑而来,裙摆在空中荡开涟漪,几乎和那个文静学霸搭不上边了。
看见明愉,蒲婵眼睛亮了亮,谁知一扭头,就对上一群围观人群。脚一滑,差点跌下飞剑,站稳后赶紧上前将明愉拉上自己的飞剑,回到自己的住处。
“你现在可是娱乐的中心啊!雷系天才!”蒲婵收起飞剑,一脸揶揄。
明愉嘴角抽动一下,有些受不了道:“别跟风好吗?”
“好吧。”蒲婵推开房门,侧身让道,“那我师尊说你每天很努力修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那是为了去寻我的朋友。”明愉低声道:“这仇景澄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说到仇景澄,蒲婵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也顾不上信息差,问道:“你与那仇景澄从未见过吗?”
明愉点头。
“啊~~~~”蒲婵发出一声难以形容的呼喊,捧着一双星星眼激动道:“拜师大会那天我看见了,他可真是宠溺,你说不要他就答应,如果这都不是爱!!”
“瞎说什么。”明愉扶额,“他只是看上了我的灵根。”
蒲婵露出一种‘你怎么懂’的眼神,嘟哝道:“我怎么可能看错,而且谁这样万般溺爱只是怜惜天才。”
溺爱?
明愉倒不这么觉得,对方如果真的无所求也不会让他每日练功,每天偷窥确实挺变态的,但也不是解释不通,对方大约只是想要看他有没有认真修炼罢了。
两人交流了一会信息便无话可说,明愉起身准备告别了,但他想了想,还是从腰间拽下来一块玉牌递给她。
“这上面有我的印记,你之后若是遇见危险,可摔碎玉牌。”
蒲婵好奇接过,倒是没有拒绝这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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