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一愣,陈秉窘得恨不能当场逃离,今日是第三次在他面前丢人了。他干巴巴地道,“在下…在下告退了。”
槃若哪里能给他这样的机会,本就是无趣出来转转,没想到在这看到了陈秉,想也没想的便上来想和他打个招呼,如今这情形,倒是给槃若增添了点乐子。
他拉住陈秉的手腕,没让陈秉成功逃离,“这会子膳房可不做吃食,跟我走,请你尝尝南渠的吃食。”
陈秉抬头瞧了瞧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弯腰拾起地上的油伞,刚准备从槃若的伞下出来,却又被他按住了胳膊。
“这边路滑,小心别摔着,要是再撞着旁人,岂不是又要撇着小嘴委屈了。”
他的话带着些强势,陈秉放松了开伞的手,小声嗫嚅道,“哪有……”但还是由着槃若撑了一把伞。
这伞本就不大,两个成年男人共同撑着便更显得狭窄,槃若没松开按着他胳膊的手,陈秉被他半圈在身侧,心跳声却是越来越快。
陈家本就传统古板,陈秉的性格也是如此,虽是不好女色,但同样也不是那种寻欢作乐之辈,从未与旁人有过这么近的接触。许是他从来活得规矩,又从不曾忤逆过家族的意愿,如今的情形,让他有一种叛逆的躁动感。
而槃若早是对这些事非常熟悉,他没有察觉到身侧人的悸动,也不曾觉得自己这一行为在辉阳是多么的逾矩。
第58章 一起
陈秉随着槃若转了几个弯,路过了飞棠宫,又向南一路走去,又过了一个宫殿,槃若才在宣明宫门前站定,他推开了宫门,先迈了进去。陈秉紧跟在他身后。
“你住在这里么。”陈秉问道。
槃若嗯了声,陈秉转头四处瞧着,虽是在打量着槃若的住处,但他的眼神也很得体,并不会惹人讨厌。
“没想到南渠的画师都能有这般好的待遇,看来陛下当真十分重视与南渠建交。”
槃若听到他的话,心底冷哼一声,却是道,“是啊,若是两国当真能建立友好的关系,我们这些在辉阳的南渠人也定会得到更多尊重吧。”
“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去南渠瞧瞧。”
槃若带他进入了主殿,等着他继续说。陈秉笑了笑,“想来一定是要比辉阳开放许多的,瞧你便知道,南渠人一定都很热情又张扬。”
“我很张扬么?”槃若挑挑眉,又惹得陈秉眉目微展,“你瞧你,这会儿的模样可不就是张扬。”
槃若也被他带的笑了笑,不知怎得,虽说和陈秉在一起,聊的也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话题,但就是让他感觉舒服,陈秉的进退有度,彬彬有礼皆是像棉花一样柔软着他的心。
“你既是画师,若是可以,我能瞧瞧你的作品吗。”陈秉悄悄地看着槃若的反应,见他似乎有些为难,又赶忙说,“不可以也无妨的,头天相识,是我太逾矩了。”
“不,没有不可以。”槃若起身拿起他脚边的伞,递给了刚进来的乔斯,又接过了乔斯手里的瓷碟,“只是那些东西都在宫外,没有随着我带进宫里。但若是下次相见,我可以为你画一幅。”
陈秉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当真?”
“嗯。”槃若将碟子摆在了陈秉面前,“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陈秉尝了小口,许是有些辣了,他嘶溜地连连吸着凉气,拿着筷子的手也放在脸边扇风。他开着嘴唇,眼角泛出些雾霭,有些抱歉地瞧了瞧槃若。
槃若走了两步,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瞧着陈秉这模样是真辣的不轻,“是我的错,忘了辉阳这边喜食清淡。”
陈秉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道,“是我辜负了你的好意,确实有些……但很好吃。”说着像是要证明一般,又想夹着东西塞进嘴里。
“别逞能。”槃若接过他手中的筷子,喊了乔斯进来,“换些吃的来。”
“抱歉…是我太无用了。”陈秉越想越觉得自己晚上跑来人家这里还浪费了阿若精心准备的餐食实在是不好,心里也更是愧疚。
“是我疏忽了,那我是不是也该朝你正式道个歉才对。”
陈秉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更何况这哪里是你的错。”
“那你也是一样,这哪里是你的错。”
“是…”陈秉低了低头,心底似乎被一股暖流击穿。很久之前开始,人人见了他皆是说他错了,说他做的不对,他似乎哪哪都不够好,已经许久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了。
槃若并未察觉陈秉的心思,他将乔斯送来的吃食又放在了陈秉面前,这次他尝了口后,才终于是接二连三地往嘴里送。
“阿若,你可以给我讲讲南渠是什么样子么。”陈秉吃东西的间隙抬头看着槃若,像是解释一般,又道,“我将来也许会去那里,提前了解总归是好的。”
“你?你去那里做什么。”槃若道,“倒是真没见过你这样奇怪的辉阳人。他们听着南渠,躲都来不及,也就是你,上赶着去那。”
陈秉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问道,“南渠的人,对感情是不是都很勇敢。”
“感情本来就没什么好回避的啊。”
“若是知道这感情是错的,是不为世俗伦理接受的,你们也能接受吗?”
槃若有些奇怪,微微蹙眉,“这世上哪里存在什么错误的感情。”
“是啊,是啊……”陈秉像是魔怔了一样,喃喃地连声道。
——
萧淇原本都会在寝殿内守夜,守着赵忱睡着,自从那日之后,赵忱便免了萧淇的守夜,换成了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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