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程眼里瞬息闪了光,拉住谢期年一把揽住他肩膀,几乎就是把他环抱在怀里的姿态,声音也低了几度:“我十天没碰你了,你别招我。否则……”
“否则……”谢期年垂下眸子,犹豫了一瞬,又抬起头,指了指停在被大致围起来的拍摄场地外侧停车区域的一辆房车,“你给剧组配的演员休息的房车,小贺今天早上刚刚送来,钥匙还在我这儿。”
韩亦程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谢期年漂亮的眼眸迎视着韩亦程,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柔软,和烈得藏不住的悸动:“要不这辆车我们自己留着,你再让小贺定一辆……”
十指再次紧紧交扣时,谢期年喉间含糊的声音在房车封闭的空间里被放大,把韩亦程心里的痒蒸腾得越发不耐。他压着谢期年的腰,啃噬般地在他侧颈留下只有自己才有资格留下的痕迹,急促粗重的呼吸间,一声声“七七”和“我好爱你”却温柔到底,和他强硬的动作缠绕覆盖,把谢期年逼进了理智全部蒸发的绝境。
谢期年再度清醒过来时,韩亦程也没睡着,一如往日紧密而恰到好处的拥抱里,韩亦程一边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背,一边埋头在他侧脸亲吻。
抬起头,对上谢期年融融软软的视线,韩亦程唇边泛起一抹有些深意的笑:“七七,我想做件事。”
“嗯?”谢期年还没完全缓过神来,贴着韩亦程的肩膀动了动脖子,“你说。”
“你爸爸和妈妈的那块墓地很好。我去问过了,旁边两块地都还空着,我想买下来,一块给我妈妈,一块给……我们。”
谢期年一怔:“你妈妈那块地不是你外公选定的风水宝地吗?”
韩亦程控制了丰瀚之后,把那块地也收了回来。
“是,但是韩东洲半年前去世了。”
韩亦程像是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但谢期年却能听出他平稳声调中的轻颤。这个消息让他自己也有些震动,立刻坐起身来:“他们没有通知你?”
“没有。傅念衡五天前告诉我的。”韩亦程把头搁在谢期年的腿上,仰头看着他,轻声说,“听说身后事是草草了事的。”
抚摸着韩亦程的头发,谢期年说:“如果你想去看看,我陪你。”
“不想。”韩亦程摇摇头,握住谢期年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七七,我一点也不难过,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空。”
“我懂。”谢期年点点头,“我在。”
“韩修齐这两年赌得很凶,韩东洲的身家已经快被他败光了。他甚至没有给韩东洲买墓地。之前他们把我妈妈迁到了墓园西边,我拿回那块地就迁了回去,所以韩修齐干脆把韩东洲塞进了西边那里。”
韩亦程声音回复了平静,他闭上眼,借着谢期年手指轻轻在自己心口的抚摸放松了身体。
“我想,我妈妈并不会想和韩东洲太靠近。”韩亦程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生前还是身后。如果你不喜欢……”
“我没意见。你决定就好。”
看着谢期年瞬息泛起心疼的目光,韩亦程笑着仰起身,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脸:“别心疼我,虽然你的家人比我所谓的家人好多了,但是你老公永远都没有我老公好。”
韩亦程的话让谢期年心软成一片,他吻上韩亦程的唇:“傻瓜。”
安静的、不含欲念的吻让心越发安稳,韩亦程舒了口气:“我明天正式和爸爸说,希望他能同意。”
谢期年点点头,拿起自己散落在床头的衣服:“回家吧。”
时间已经近黄昏,打开门,暖黄夕阳落在车边,拍摄已经接近尾声。
陶颖颖陪着一个韩亦程没见过的年轻演员回到候场区,对谢期年说:“年哥,言哥已经拍完了,和导演沟通镜头之后马上过来。我先陪小周去卸妆。”
这部戏是谢期年有投资的,但他今天会来片场还是因为楚星言和赵永安打算投资影视基地,想参考他的意见。
陶颖颖带着小周离开,韩亦程揽住谢期年的腰,问:“你有没有想过回来拍戏?”
谢期年摇摇头:“离开太久了。”
“你演戏很好的。我之前看你的作品都会被你的演技代入剧情里,而不是因为和你太熟悉了就入不了戏。”韩亦程有些懊恼,“都怪我。我那个时候没有想过你对演戏的热爱。而且如果不是为了躲开我……”
谢期年止住了他的话:“以前的事情不要提了。都是过程。我爸爸和纪氏现在也都需要我,我知道我要走什么样的路,我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我能承担结果。反正我确定我们今后都会很好就够了。”
“七七。”韩亦程把他更揽紧了些,“如果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也一定会要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会再困住你,不会用感情绑架你,不会剥夺你的自我。这样的我,你愿意吗?”
谢期年很轻但很有力地拉开了韩亦程揽着他腰的手。
他侧过身,隔着一步远的距离挺拔地站在韩亦程对面,直视韩亦程的视线一如他的话一般沉稳有力:“我愿意。”
像是他们注册时交换戒指,和在那张意义大于实际效用的婚书上签字时一样,笃定确信,毫无迟疑。
他对韩亦程伸出了手,再次清晰地说:“任何时候,我都愿意。”
韩亦程握住了那只手,抱住了这个人。
他曾经孤寂、绝望、凄清地活着,也曾经因为这固有的孤寂凄清,弄丢了把他从绝望里拉出来、给他温暖陪伴的最重要的这个人。
但是他已经不会再绝望,不会再孤寂,他有这温热立体的心跳紧贴他的心跳,彼此呼应,彼此糅合,像曾经,如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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