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怎么知道?”温峥问。
“走这条路的哪个不是往西北去的。那少年想必也是要去往西北的,不知壮士可否代老夫找到那人,将这枚银子还给他?”老人说着,将钱放到了温峥手里。
温峥握住沉甸甸的银锭子,“老人家就不怕我贪念乍起,私吞了这些银钱?”
“你年纪轻轻却愿意往西北去,必然不是京中那些只会玩乐的纨绔子弟。钱在你手里,哪怕被私吞,也比浪费在我等老骨头身上要得益处。”
老人如此信任自己,让温峥一时有些无地自容,“老人家过誉了,小生定不负所托,将银子完好无损的交到原主手中!”
老人便大笑起来,“好,好啊!天色既已不早,壮士有伤在身,还是早些休息才好。”说罢便出门而去。
温峥便和衣睡在稻草铺成的床上,那枚银子被他放在了靠近心脏的位置。
可是躺下后温峥才发现,自己竟然清醒的厉害。
迟秋意也来过这里!这个认知让他整夜整夜睡不着。天将明时,温峥从干草床上爬了起来,出门来到村前。
村前确实有一棵参天大树,枝叶已然抽芽,在月光下好似跳舞的萤火虫。
温峥来到树下,温柔的抚摸上大树凹凸不平的树干。今天凌晨,迟秋意就是在这里,被误打误撞的老翁错认成下凡的仙女。
而他,又何德何能,不仅与仙女十年相知,更是一夜云雨,肌肤相亲。
指甲抓在树上,慢慢深入,竟刺破坚硬的树皮,嵌进树里。
温峥感到掌心有暖流流过,是血,他自己的血。
可他却感受不到疼痛。只有密密麻麻的思念和悔恨纠缠着他,让他堕入业火永生的地狱,却又在火焰即将扑灭时骤然卷土重来。反反复复,永无休止。
温峥在树下一直站到天亮,没有理会还流着鲜血的十指,带着那枚本属于迟秋意的银子快马加鞭上了路。
第64章
三天后, 国师回京了,容岩也如期完成了拜祭,放心大胆的将朝中之事全权委托给了国师。
国师极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岂能如此胡来!”
“摄政王都跑路了, 朕这个傀儡皇帝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容岩无所谓道。
“圣上既然知道自己的处境, 难道不更应该趁此时机在朝中树威立信,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属于自己的东西?容岩在心中冷笑,可这本来就不属于我啊。面上却笑道, “国师莫要劝了,朕心意已决, 国师难道要抗旨不成?”
“老臣不敢!”
见国师终于让步, 容岩忙招呼秦瑟快点儿带自己出宫。
“师弟, ”国师却突然叫住了他,“此行无论发生何事,请务必保护好圣上的安危。”
“谢师兄提醒,我自然会的。”
两人便乔装打扮后,偷偷溜到了宫外。
一出宫容岩便忘了初衷, 走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 这也想看看, 那儿也想瞧瞧。秦瑟紧紧跟在容岩身后,看着容岩忽远忽近的背影。剑就握在手上, 心中却始终不踏实。
终于, 容岩在一栋富丽堂皇的小楼前停住了脚步。“这是哪儿?为何格外热闹?”
秦瑟看了一眼那楼的招牌, 脸顿时就黑了, “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我们走。”说着拉起人就要离开。
“来都来了, 让我进去看看嘛!”容岩自然不依,撒娇道。
秦瑟这次却格外坚决,强硬搂上容岩的肩膀,半是搂半是抱,带着人往远处走去。
“哟,这不是武林第一人嘛!”没走几步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秦瑟厌恶的看向挡路之人,“滚!”
那人正想理论,容岩却突然出了声,“江清知?”
那人这才看向秦瑟怀里的人,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儿,脸色突变,“臣不知--”
“嘘……”容岩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江清知及时改了口,“那什么,臣真不是故意的,还望、还望……”显然,容岩这副打扮绝对是在微服私巡,江清知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
“祁,我姓祁。”容岩说。
“对,祁公子,还望祁公子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
这真怨不得江清知认不出人,为了掩人耳目,秦瑟不仅给容岩浑身上下都换了一身衣裳,更是在脸上贴满了络腮胡须。要不是那双眼睛还露在外面,就是挖出江清知的眼睛他也认不出人啊!
江清知吓得抖个不停,容岩也没真想怪罪他,大方道,“无妨,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听你刚才的说法,你和秦公子倒是旧识?”
“没有没有,小人哪配认识武林第一人啊,只是有幸曾同门过一段时间罢了。”江清知连道,语气中的阴阳怪气不言而喻。
容岩乐了,“你以前是君山派的弟子?”
“小人不才,确实在君山派修行过一段时间,但也只是走马观花见见世面罢了。”
容岩便给秦瑟使眼色。秦瑟知道容岩是听说江清知是君山派的俗家弟子,又动了让人帮忙找人的心思了。不情不愿道,“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江公子海涵。”
江清知虽不知道秦瑟和圣上是何关系,但是圣上既然敢单独和他一起出宫,想必一定不一般。所以虽然心有郁结还是陪笑道,“不敢不敢。”又转向容岩道,“祁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出来随便看看。”
“方才见您在溪梦阁前徘徊,在下不才,刚好有故友在此处,祁公子不如和在下一起进去看看?”江清知是溪梦阁的常客,说有故友在这里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撺掇容岩一同前去便其心可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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