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专业想好了。”
学生摇摇头，“没有喜欢的。”
“你还小不明白自己要什么也正常，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自己喜欢什么。”顾漾开解她，“等到以后有了喜欢的东西再追求就好了。”
“那万一我六十岁才知道，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谁说的，喜欢而不去做，那不是很遗憾。”
“姐姐你是不是都不会后悔？”
顾漾低头思考起来，暖气附在镜片前，“其实我有很多后悔的时候，但没有遗憾。”
“后悔不就是遗憾吗？”
“我解释不来，总之以后有什么想去做的，大胆去呗，人生苦短。”
眼前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盯着她看，确实以现在的处境是很容易被围观。
“这个黑大衣姐姐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好像模特。”
顾漾忍不住偏头，再次看向她，屏住呼吸不让白气遮盖镜片，只对视一瞬，女人便快速转回去，看不出神情。
“没看清脸，不过这衣服我喜欢。”
和女孩闲聊没多久，交警和女孩的妈妈就来了，双方达成协议后就各自离开。
因为这场意外，顾漾临时改变主意去了母亲家。
“妈，身体好点没？”
“老样子，这个点来，今天没上班？”
顾漾脱下外套，给自己倒杯水，“公司出了新规定，不再允许年假攒一块儿，我得把去年的给休了先。”
顾思明应声，继续摆弄她的花花草草。
“妈，那个蒋阳考上大学，爸说让我去吃个酒。”
“想去去啊，跟你爸一样假模假式。”顾思明把喷壶用力往桌上一砸，“你就跟他们家这么好？”
顾思明和蒋文亭在她四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无非就是激情被柴米油盐所消耗这种老生常谈。离婚后顾漾归顾思明，连带着把姓名全改了，说是让她有个新的开始。年纪还小的时候，夹在爸妈之间进退两难，隔三差五就做顾思明的出气筒。叛逆期也会和妈妈隔三差五就吵架，后来大学毕业回来工作，学聪明了，搬出家偶尔回来一趟，吵不起什么。
“去年你生病住院，蒋阳还来看过你，你当时不还夸他来着。”
顾思明没说话，回房间拿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给那个孩子的，别给你爸。”
“好嘞。”顾漾把红包放进包里，不禁想：这别扭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呢？
第3章
“终于结束了，明天发工资又进入新的轮回。”坐在方玫对面的喻岑岑敲敲自己的肩膀，“方玫，出去聚聚？”
“不了，脖子酸眼睛疼，回家休息。”
“每次约你都推三阻四，要不是认识你这么些年还以为你讨厌我。”
“哪有，我只是太累了。”
“我女儿才二十每次回家都待不住。”一旁的李经理忍不住插话，“小方我记得你是没有男朋友的对吧？我老婆朋友的儿子条件还不错······”
方玫赶紧打断，“谢谢您，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经理，你倒是把条件说出来啊。有180吗？有腹肌吗？”
李经理是个五十岁的老古板，一听喻岑岑这个“不正经”的话，直瘪嘴，“谈恋爱是要看人好，好看能当饭吃吗？”
喻岑岑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可长得丑更不能当饭吃，而且还影响食欲。”
“你这人，啧。小方，这男孩子真的不错，人很乖很老实的。”
方玫和喻岑岑互换眼神，不说话。
李经理继续喋喋不休，“说真的，那个男孩子今年三十岁，都是知根知底的。我也是看你很好才敢介绍的。”
“李经理你再说下去，我就要心动了，不如介绍给我。”
“你这三天两头换男朋友，我可不敢，还是小方好，文文静静的，多乖啊。”
方玫听到别人说她乖，胳膊上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喻岑岑听不下去，拉着她离开，刚出公司大楼就忍不住吐槽，“呕，老娘换男朋友怎么了，说明不适合啊，老古董。”
“刚刚他说我乖的时候，我掉了一身的鸡皮，受不了。”
“可能你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换上校服跟高中生没啥区别。”说着喻岑岑又摸摸自己的脸，“不过我也挺好的，大家都觉得我不好惹。”
方玫从毕业到现在一共换过四份工作，每一份工作总会有人想要给她介绍对象，理由都是说她乖巧，文静，听话。明明她不是这样的人，为此她很费解。
“别想了，走，唱歌去。”
“明天吧，今天实在累人。”
“找你出去还得预约，行吧，我叫我男朋友过来。”
“好。”
“你的小电驴呢？”
“昨晚忘记充电，今晚坐公交回去。”方玫指指不远处的105路公交车，一路小跑到公交站牌，“走啦，晚上早点回去。”
“知道了。”
现在属于晚高峰期，车上虽然没有满人，但只剩下最后一排正当间的位置。方玫没有选择只能坐上去，105公交离她需要近一个小时，加上堵车，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每停靠一站她都祈祷有人能够下去，坐在当中没有扶手，保持平衡耗费极大的力气。
早知道走回去了。
大约过了三站，周围的人都下车了，她快速地挪到靠窗的位置。
因为下雨的缘故，这几天的天气没有那么闷热，空气里透着一股凉意。方玫戴上耳机闭上眼，享受这难得安逸的时刻，突如其来的烟酒味驱走了微风带来的栀子香。她皱眉转头，那人套着眉眼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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