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想要的所有一切,最终都会离他而去。
秦牧野俯视着他,仿佛那日在东宫一角重逢,只是被看着,被审视的,从秦太傅变成了摄政王。
秦牧野看着看着,突然低下头,凑过去亲了亲萧执月垂下的眼。
被亲的人瞬间凝固成了一座雕塑。
秦牧野忽然对系统道:“看看,多可怜啊,又一个被命运戏弄的人,我觉得我该对他好一点的。”
系统看透了真相:“宿主,走肾结束,你还要破戒和萧执月走心谈感情了?”
“谈感情很伤钱的。史莱姆,教你一个我们人类的小常识,大部分把感情说成是必需品的,都是会骗人钱财的渣滓。”
人心本就复杂,所以人心生出来的感情,也最复杂不过。
【宿主,我认识的人类太少,你可不要骗我。】
秦牧野低下头,又吻了吻凝滞的萧执月颤抖的唇瓣。
“史莱姆,我骗你做什么?卷走我家钱的那人渣,和我爸可是打小的交情,他有困难我爸帮忙,那人有空就跑我爸妈跟前忆苦思甜,说我爸妈是他再生父母,人家愣是谈感情把很多人忽悠瘸,卷了我家所有钱跑路,还给我爸妈丢下了一屁股债。”
自那以后,秦牧野便认真看着身边的所有人,从他们口中辨别感情的真伪,慢慢的,他发现,人类原来能如此虚伪。
那些一遍遍说爱你的人,之所以反复强调爱,正是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没有爱。
纯粹赤诚的成年人,真的有吗?
曾经,他以为没有。
事实证明,那样的人,的确存在。
那个人正睁着眼,看着他,眼神夹杂着欣喜,羞涩,以及恐惧。
萧执月痴了,任由秦牧野笨拙地吻着自己,声音干涩,警惕道:“秦牧野,你是不是在想着骗我,让我放过萧毓风?”
秦牧野捧起他的脸,凝视着那双看似冷郁强势,实则藏着不安的眼睛。
“骗你么,你觉得呢。等京城事务处理好,我便向陛下申请调令,离开京城,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一些事情,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萧执月唇瓣发白,身躯紧绷,眼中的委屈嫉妒再也藏不住:“你果然还想着骗我!秦牧野,你以为,把我骗出京城,就能护住你的皇帝陛下了吗?”
“那你呢,要不要被我骗成功,和我一起离开京城,到江南和漠北去看看,那里没有人认识你我,我们便只做一回秦牧野和萧执月。”
秦牧野握住了萧执月的手。
萧执月咬紧牙关,似痛恨,又似挣扎,但最终,他狠狠拉住秦牧野的衣襟,直拉得他和自己更接近,他便狠狠咬住那人的脖颈,留下一个深深地牙印。
“有本事,你就骗我一辈子。”
他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心,他不爱自己。
可是他萧执月爱慕秦牧野。
秦牧野被咬得脖间刺痛,他苦笑一声,握紧了萧执月手:“好。”
系统:“还说您不是渣男,您自己睁眼看看,渣男那一套你不是玩得很熟练嘛?”
秦牧野这一次没有否认:“大概吧。”
不过是好花堪折直须折罢了,花已自折落了满怀,他便做那赏花,护花的人。
反正,这个世界他对萧执月的好感度一直挺高,甚至超越了自己原本所在世界的所有人,这就够了。
萧执月于他而言,便也只是萧执月。
得了秦牧野亲口的承诺,萧执月提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下来。
浑身酸痛,萧执月仰面躺在锦被里,长腿踏在床沿上,烛光将他苍白的肤色映得有了些润泽的光芒。
“你骗我也罢,有所图谋也罢,便一直骗着我吧。这个世界本就荒唐,你是神仙还是妖魔我也不想再理会,当你还是秦牧野的时候,就陪着我吧。”
他已经一无所有。
抢来的,夺来的,能留住一日是一日,留不住的,他再不强求。
“好,我陪着你。”
秦牧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画,将之卷起,想着这东西该怎么处理才会不更尴尬。
满心忧郁和厌弃的萧执月瞥到那副画,浑身一僵,戒备道:“你不会还想画那种画吧?秦相,虽然画的是本王,可……咳咳,那种画当真有辱斯文,你好歹讲究点!”
秦牧野老脸一红:“我真的没那个爱好,只是那种情况,情难自禁。”
先前他不知道心随意动画笔如何输出,这不是才被坑了么。
萧执月咂摸了一下情难自禁这四个字,眼神一颤:“你这个人,我怕是永远都看不透了。”
先前说得那么无情,偏偏做得又和说的相悖,矛盾又危险。
看着秦牧野,萧执月忽然想到一句诗——任是无情也动人。
说的,大约就是秦牧野这样的人。
烛火爆开,烛光摇曳,坐在床上的两人,竟也有了些温情脉脉的味道。
大约是这般时光太柔软,本就疲累的萧执月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就要睡去。
心头依旧不安稳,哪怕这个人还在身边,房门也落了锁,萧执月还是问道:“秦稚远……”
“嗯?”
“我醒来,还能看到你么?”那人没回答。
萧执月刚有些涩意,就觉身边锦被塌陷下,布料发出轻微的窸窣声,秦牧野拉过锦被,将萧执月盖得严严实实,黑发拂过萧执月的肩膀,药香氤氲开来。
贴着耳际的声音透着慵懒:“当然能,因为我也困死了,真是被你折腾得够呛,腰都要断了,劳心劳力这么久,王爷,你总不会吝啬这一半枕头吧?”
萧执月面上现出绯色,最后的一丝忧虑也被打散。
微凉的手臂圈过来,将萧执月带到怀里,秦牧野闭上眼睛,迷迷糊糊道:“你都不累的吗?我可要累死了,你得怜惜着我,本相身子骨弱得很,得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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