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被胡雨扶着慢吞吞爬起来,他弯了弯腰,“桃大人。”
桃大人捏着粉红色的手帕捂住鼻子,嫌弃打量四周,声音尖细,“人呢?”
胡雨头脑发懵,“什,什么人?”
“我要的人呢!”桃大人尖利的声音能刺破人耳膜,“我让你们去棺材里运的人呢!”
胡雨心虚往后边的屋子撇了一眼,胡言倒是镇定,吐出一口血沫后才说,“不见了,我们昨夜过去的时候,棺材盖早就开了,里边没有人。”
“没人?”桃大人不信,“既然没人,那你们也没必要活着了。”
桃大人翘着兰花指一挥粉红帕子,身后打手抽出了长刀,向两人逼近。
胡言带着胡雨退了又退,身后撞上屋门。
退无可退。
胡雨紧紧揪着胡言的袖子,“哥,我怕。”
胡言咬了咬牙,“等等,我知道人在哪!”
已经走到门口的桃大人回过头来,“说。”
胡言沉默,脑中天人交战。
说还是不说?
说,死的就是屋里那个病恹恹的,不说,死的就是自己和妹妹。这好像没必要思考。
但是,他说了之后,桃大人真的会放过自己和妹妹吗?
桃大人笑了一声,踱步回来,站在胡言面前。
不走进还不明显,这位桃大人一副女人扮相,身量却极高,整整比胡言高一个头。他微微俯身,给人的压迫感极重,“只要你说出人的下落,我保证,说好的一百灵石,一颗也不会少你的,但是你若是真的不说亦或是想做好人……”
桃大人拍拍胡言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选。”
胡言面上犹豫,“你确定会放我们走?”
“会。”
胡言一咬牙,下定决心,“好,我告诉你。”
“不用了。”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百里长珩自己推着轮椅出来,微笑抬眼,“我在这儿。”
胡言胡雨让开道,让轮椅顺顺当当出来,两人立在边上,面色复杂。
桃大人一瞧见百里长珩,一改之前的阴鸷,面上挂上了大大的笑容,可惜妆面太厚,一笑,粉都掉下来了。
桃大人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只有百里长珩一个人后笑容更大了,他躬下/身,目光与百里长珩齐平,“百里主君,只有您一个人?长随大人没陪你一块儿?”
百里长珩灰蒙蒙的眼睛直直盯着桃大人,笑眯眯道,“你猜。”
桃大人目光幽深,盯着百里长珩那张毫无破绽的脸半晌,突兀笑了起来“不可能。”
他慢吞吞直起身。
“他不可能在这儿,整个屋子,我都派人包围了,别说一个人了,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进来”桃大人上上下下打量百里长珩,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坚定,“再说了,要是长随大人在,怎能容主君大人您穿这么单薄。”
“您如此说,不过是想让我投鼠忌器罢了。”百里长珩摊摊手表示随便你怎么说。
桃大人∶“主君大人,我们大人请您过府一叙,不知,您是否赏脸?”
“本君若是不赏呢?”
“那属下就只能得罪了。”桃大人抬了抬手,自腰间抽出一根带着荆刺的长鞭,从上至下抚摸,“这鞭子可是千年荆棘树上的老藤了,每一根刺,都尖利无比,被这东西抽中一下,那必能撕下一层皮来!”
“主君大人细皮嫩肉,要是伤着了哪可不好啊。”桃大人舔舔唇,眼底闪出嗜血的光芒,其实,他更想百里长珩拒绝。
毕竟,能亲手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按在地上蹂/躏,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啊。
百里长珩如他所愿,红唇轻启,即便处在劣势也依旧不见半分慌乱,“本君,不赏任何人的脸。”
“好!”桃大人暗叹一声果然,长鞭猛然横甩,卷住坐在轮椅上的百里长珩。
桃大人嗤笑一声,果然是个只能出卖色相依附别人的废物,连躲都躲不了。
看我不撕了你的皮!桃大人单手一拉,缩紧长鞭。
被长鞭卷住的百里长珩依旧一动不动,面上挂着笑,不像是戏中人而像是个看戏人。
只有桃大人知道,他的长鞭,不得寸进。
冰霜自鞭尾漫上来,在桃大人震惊的目光下传递至手腕。速度很快,快到没人能反应过来。
桃大人倒是想松手,可他的整只手臂连带着半边身子都被冻住了,于是,他现在只能保持这个甩出鞭子的动作。
瞧起来倒是有几分滑稽。
桃大人咬牙切齿,“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桃大人身后的打手这才反应过来,提起大砍刀朝着百里长珩劈去。
胡雨站在边上看的心都揪起来了,她下意识喊了声,“小心啊!”
百里长珩没答,以他的轮椅为中心,身侧十里水汽凝结成上百支锐利的冰剑,提着大砍刀的杀手一顿,有些不敢上前了。
他们不上前,不代表百里长珩也不动作。
百里长珩抬了抬手,身上卷着的那根桃大人引以为傲的长鞭噼里啪啦碎裂,掉落雪地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他伸手轻轻挥了一下,“去。”
声音很轻,轻到一阵风都能吹跑。可他的冰剑却又利又快,冷的摄人。
胡言猛然按住自己妹妹的脑袋,不让她看接下来的一幕。
“啊——啊!”
接二连三的噗噗声吓得胡雨抖了三抖,桃大人此刻再没有原先的气势。
身上的冰霜一退,他就跌坐在地,徒劳往后挪动,“别,别过来,别,别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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