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与行想到早上温博书抱着徐臻看比赛的样子,实在有点别扭,让他这么抱着徐臻,他伸不出手。最后还是把徐臻的床摇起来,给支架调整了一下角度,主要方便徐臻看,周与行侧着看屏幕。
温博书下午玩的是手游吃鸡,刚进直播间徐臻就叹气:“唉,本来哥该带我上分的。”
不着调的大哥安慰他:“没事,有机会的,你这腿指定比你手恢复得慢。”
温美艺在卫生间里听到了,大声骂道:“周与行!你跟弟弟说什么呢?!”
徐臻缩着脖子一笑,跟周与行说:“大哥,把弹幕关了呗,太挡画面了。”
其实周与行平时从来不关弹幕,因为弹幕发的多的都是温博书的忠实粉丝,还有他的房管,经常会夸他,或者讲一些波叔以前直播的轶事,比起对游戏本身的兴趣,周与行显然更喜欢看弹幕里对波叔的吹捧。
但徐臻要求了,他还是顺从地关了。
等温美艺洗完衣服出来,两兄弟还是连体挨在一起看手机,她端着脸盆推了一下周与行的肩膀:“行了,看一会儿就够了。”
徐臻不乐意了:“妈,我这一天天躺着也没事做啊,我看看哥不行吗?我不看游戏,就看我哥!你也来看,看我哥长得多好看!”
温美艺被他贫得没话说:“你哥好不好看我不知道?”
今天是周末,直播间人挺多的, 温博书在单排,一个人低着头玩手机连话都不说一句,他平时玩手游比较少,就有很多刚进来的新观众,看温博书像个石头似的打游戏 ,免不了说上几句。
一开始两兄弟是不知道的,毕竟关了弹幕,但是温博书一下午状态都很迷,不是落地谁都打不过飞快下一把,就是好不容易苟进决赛圈对枪输给别人,眼看着他情绪越来越低落,周与行取过手机切出去看了下弹幕,果然好多第一次看他直播的人在说他操作下饭。
原本娱乐主播也没什么,温博书脸好还是有市场的,奈何今天他愣是一句话都不说,哪怕打出了极限拉胯的操作,都还是一脸爷天下无敌的冷漠样,那些调侃的话慢慢就变得恶意了起来。
周与行不是房管,唯一能做的就是打赏,于是当屏幕上飞机开过,听到AI播报的徐臻也震惊了:“哥,你送了个飞机?!”
大哥没回话,因为屏幕那端的温博书也看到了,他皱着眉确认了好几遍,最后有些无奈地念了遍芋色星球的ID说感谢,周与行在弹幕里问:“今天怎么不玩荒野法则了?”
温博书揉了下眼睛:“状态不好,怕打不好。”
弹幕里既有安慰他的老粉,还有说他现在也没见得打的好的酸鬼。
周与行还拿着手机在打字,徐臻快无聊死了,他用勉强可以移动的小臂撞了撞周与行,问他:“大哥,你舌战群雄完了没啊,发生什么了啊?”
周与行把弹幕关掉,重新放回手机支架上,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就是和你哥说了两句话。”
“那你打赏飞机干什么啊?他公司会分钱的,你不如直接给哥零花钱。”
“没事。”周与行淡然道,“零花钱我另外再给他。”
对周与行的经济实力一直没什么概念的徐臻感叹道:“你原来这么有钱啊大哥。”
周与行当然不是真的有钱,他的年薪在这个年纪的工程师里只属于中游水平,之所以生活过得舒坦,很大原因还是背靠周通成这座大山,他的生活资本一半源于他爸在市中心给他买的房。
晚饭依然是温美艺喂饭,平时她会待到病房大区关门前再走,但今天周与行在,收拾完饭盒,他就让他妈早点回去了。
他拿了围巾递给温美艺:“这么冷,早点回家休息。”
徐臻也劝,温美艺就同意了。周与行送她去停车场,住院大楼不直通地下,需要走出去,外面气温接近零度,温美艺穿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纤细的身影快和黑夜融在一起了,周与行走在她身后,把早就想跟她说的话说了出来。
“妈。温博书以前是走过歪路,但他现在大了,人也变稳重了,你不能老是贬低他,否定他做的所有事情,这只会让你们俩矛盾加深。我们兄弟三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不同的性格和想法,出息不出息不是最关键的,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对吗?”
也许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外面寒风凛冽,夜沉似墨,他甚至都没有看着温美艺的眼睛,但这样的环境下他反而更有倾诉的欲望,直白、简洁,只有星月聆听,他们母子俩之间头一次平心静气的讨论家庭教育。
温美艺听到了,但没回头,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黑色的天空。这次她没有发火,也没有阴阳怪气,只是很平淡地说:“与行,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温博书了?”
这个问题之前徐臻也问过周与行,那时周与行可以很随意地说是要修补兄弟关系,但此时,当温美艺这么问时,周与行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虚,尽管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心虚,他拒绝谈论这个,就没有回答温美艺的问题。
温美艺也没在意,继续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很讨厌弟弟,因为我把你送走了,留下了弟弟,你以前也不怎么搭理温博书,我把温博书送过去让你带几天,你都很不情愿。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你经常会跟我说起他,他也老提起你,你们是达成什么一起对付我的统一战线了吗?”
周与行否认,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现在和温博书的亲密,于是两人沉默地走着,直到周与行一路把温美艺送上车,走之前,温美艺打开车窗说晚上给徐臻剪一下指甲,周与行点头应了,又说:“您回去也早点休息,少说温博书两句。”
温美艺抬起眉毛看他:“他直播呢,门都不会出。”
说完她关上车窗开车走了。
周与行回到病房,冬天不用天天给徐臻擦洗,他拿毛巾擦了擦徐臻的左脚,给他剪了脚指甲,因为腿部骨折一直包着,前几天才刚拆掉一部分石膏,脚面骨头是好的,但还是因为上面的肢体被封,天天都肿得青紫,剪完指甲周与行就坐在床尾给他按摩,一边陪他聊天,徐臻看看自己的馒头脚,自嘲道:“也挺好,以后剪指甲就剪一只脚,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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