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底下应该都是新娘的朋友,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哄笑,易安看了会儿,冷淡地笑了笑,继续低头干他的饭。
吃完饭,两人照例找个地方去抽烟,这里是室外,也不用太讲究,易安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就坐了下来,看了会儿舞台上热闹的表演,转头问周与行:“三保说,你把房子分给了温博书。”
这事儿他确实一直忘记和易安说,主要也是前段时间易安太忙,周与行闻言点了点头:“嗯,房本才下来不久。”
“咋想的?啊?你说你咋想的啊周与行。”易安把脚架到桌子上,还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你他妈有钱给他出个首付买一套都行,你这房子你爸买的时候便宜,现在什么价你到底懂不懂啊?这分出去你下半辈子所有收入都不止。”
周与行弹了弹烟灰:“温博书也是gay,我俩都没后代,以后房子能给谁?反正他现在一起住着,就当多个人还贷呗。”
“你可少几把扯淡。”易安坐起来点,“回头你找了个对象,到时候咋整?你再买一套?还是把温博书赶出去。”
周与行淡然道:“有对象也过不了一辈子,还不如指着我弟养老。”
易安真的是服了:“你好好找个人定下来行不行?我之前也没操心过你的事儿,这回我结婚了,我看你是也得定下来。”
周与行好笑地看着他:“咱俩情况又不一样,你操心我有什么用。”
易安的心情,周与行大概懂一点,两人原先特别好的时候,易安对他也是无话不说的,正因为他身边牛鬼蛇神太多了,干净又普通的周与行是他的好朋友,还是他从小唯一崇拜过的人,他无比希望周与行能有一个普通但幸福的人生,少年时被他喊过神仙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那些泥潭里肮脏的人同流合污。
长大以后尽管也会带着周与行混,但他心里清楚周与行最后得有一个自己的家,哪怕没有后代,也是两个人稳定和美的家。
但怎么也不该带着温博书这个拖油瓶啊。
“你让温博书回家不行?他家别墅呢,轮得到你个一百平的小破房献殷勤?”易安实在无法理解。
“不能再让他和我妈住一块。”周与行看着远处和三保说着话的弟弟,“和我妈住一块,温博书永远走不出来。”
易安灭了烟头:“周与行,可他只是你弟弟,他不是你儿子。你妈对他不好,是你妈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你懂不懂啊,他只是你弟弟,你们俩成年以后甚至不是一家的。”
“那就变成一家的。”烟抽完了,周与行也不想和易安争辩这件事,“反正办都办好了,就这样吧。”
结果婚礼过完还没几天,周与行都还在休息呢,正抓耳挠腮想着晚上给自己和温博书弄点什么吃的,易安突然一个电话过来,喊他出来。
“干什么?”
易安声音冷得像冰:“地址发给你了,给老子过来。”
易安在他面前很少耍少爷脾气,这还真是难得,搞得周与行都有点好奇,和温博书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约的地方是个茶楼,更稀奇了,易安找他一般不是吃饭就是乱七八糟的娱乐场所,这种一看就是谈话圣地的地方还是头一回,他进了个装修奢华的包间,三保在旁边站着,给他鞠了一躬,问他要喝什么。
“不喝茶了,晚上睡不着。”他点了点门外,刚才看见外面有供茶客消遣的小食,对三保说,“帮我拿点零食吧,没吃晚饭呢,有点饿,谢谢。”
回头见易安黑着脸喝茶,奇怪道:“你是没吃饭饿疯了还是吃错什么药了?”
易安看着他,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掼:“周与行,你给我说实话,你他妈是不是把温博书睡了。”
亏得周与行没点茶,不然肯定喷得满桌茶水,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易安:“你说什么?”
“我说怎么护犊子护成这样呢,房子都送了,敢情你在这等着呢。”
“不是,我说。”周与行把手抬上桌子,认真地看着易安,“你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我没动过我弟,这他妈是我弟弟。”
说话间三保回来了,他把盛满零食的果盘放在周与行面前,易安招招手:“来,三保,和周先生说说,温博书是怎么和你说的。”
三保刚要开口,就被周与行打断:“你坐下,Eric,我不是你老板,你不用这么站着跟我汇报。”
三保看了看易安,在他家少爷的示意下坐下了,把最早那次醉酒的事,和婚宴上的话,一并告诉了周与行。
周与行听他一番话,脑门一跳一跳抽筋似的疼,终于等三保说完了,他沉默着说不出话来,易安见周与行表情不对,问他:“你还真不知道?”
“我他妈怎么可能知道。”周与行咬着牙,“我不仅不知道,我觉得温博书也不想让我知道。”
他抬头盯着三保:“Eric,温博书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有嘱咐过你,别让我知道。”
三保心虚地别开了头。
周与行心里怒火滔天:“温博书把你当他的朋友,把心里话告诉你,你转头就卖给了你家少爷,又卖给了我。Eric,你该给自己留个朋友的。”
易安见不得周与行这个孬样,心里震怒不敢明着发泄,只能迁怒三保,忍不住骂道:“得了你,你怪三保有什么意义,你早点知道早点和你弟了断,别说这些废话。”
周与行猛地站起来,看着主仆两人,声音很冷:“我了断个屁,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我和温博书的事你们少管。”
发了一通脾气,他也没管易安在后面怒喊他的名字,转头就走了。
周与行气的要命,也许是冥冥中早就知道他和温博书现在的关系维持不了多久,心里一直有隐忧,为自己对温博书的在意,为温博书对他的顺从,从最初徐臻车祸时那个电话开始,这跟引线就在他心里埋下了。所以他干了很多别人眼里的蠢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温博书最后会走向哪里,他也不敢想,用禁忌的红线给自己缝制了一块遮羞布,假装什么都看不到,把能做的蠢事都先做了,这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温博书得到的,总能比失去的多。
67/111 首页 上一页 65 66 67 68 69 7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