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瑞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良久他用被子把妻子裹起来放到床上,换了衣服收拾了段真的东西去酒店找到段真,带他去了游乐园。
那是他许给段真的唯一的承诺,怎么能不做到。
带段真在游乐园玩了一天,第二天把段真送到机场,才到警局自首。
段宜瑞说完后,房里陷入了沉默,那位年轻的女警官又走了进来,“段宜瑞,时间到了,走吧。”
段宜瑞站起身走到门边,又回过身看着三人,良久对段恩说,“段恩,好好照顾真真。”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我们先回去吧。”
段恩带头往前走,“段弋你和段真去学校,离你爷爷开庭还有几天。”
段真突然跑了出去,两人连忙追出去,段弋在警局门口拉住段真,“你去哪。”
“我去找外公,只要外公出据了谅解书。
爸爸就能减刑。”
段真急切的推开段弋拉住他的手,突然又抱着头蹲了下去,“可是,外公年纪这么大了,我怎么能…怎么能为这种事去……怎么能啊…”
段弋蹲下身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事情发生的太快,让他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办,茫然又无措。
“是我,是我都是我。”
段真抬头的时候,眼里布满了血丝,却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他固执的看着段弋,像是要得到什么答案,“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早恋,如果我不网恋,妈妈不会生气,爸爸也不会,一切都不会了,是我害的啊…是我害死了我妈,是我害了我爸爸。”
“段真。”
段弋一把抱住,轻轻拍着他的背,似乎这样就能平复下段真的情绪,“不是你,你没错,你追求你喜欢的没有错,爷爷和奶奶没有夫妻间的平等,这件事只是导火索,不怪你。”
“真真,别自责。”
段恩把两人拉起来,“段弋陪你去找外公,我去找律师。”
“爸,你放心吧。”
段恩看了两人一眼,才转身走了。
段弋看着低着头的段真,把人拉上了车,自己坐到副驾驶,“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要回家还是去找你外公,自己选。”
其实,就算老人出据了谅解书,以自己爷爷的年纪怕是等不到出狱。
段真沉默了很久,说,“去外公家。”
声音有些哑,已经不是先前崩溃的样子,很平淡。
段真把车在一栋别墅停下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了血丝,他说,“到了”说完下了车。
他先按了门铃,是老管家开的门,已经不认识他了,“你们找谁啊?”
“管家,我是段真,我找外公。”
老管家愣了愣,才让了开,“进来吧。”
走过鹅卵石的小道,才进了门,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相册,正在颤颤巍巍的翻看。
屋里静静的,老人身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杯热水。
段真走到他身后,就看清了他手里的相册,那是自己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让老人出据谅解书,一声外公在嘴里徘徊了无数次,终是没有叫出来。
段弋站到老人的面前叫了一声,“太姥爷。”
老人慢悠悠的抬起头看他,像是在回忆,“你是小恩的孩子?”
“是,太姥爷,我和小叔来的。”
段弋笑着指指老人的身后。
老人放下手里的相册,慢慢回头,就见到了身后的段真,老人定定的看着他,似乎要将眼前俊美雅致的人和小时候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联系起来。
“真真,到外公这里来。”
老人伸出手看着他,那双已经苍老得肌肤全是褶皱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段真面前。
段真握住老人的手,绕过沙发坐到老人身旁,“外公。”
老人笑笑,摸摸他的脑袋,“我教的女儿我知道,她太强势了。
苦了你和小恩。
那时候啊……你还小,才八岁。”
老人说的是段真八岁那年离家出走的事。
那天,天气微暖,太阳已经下山了,老人正在修剪花枝,听到按铃声就去开门,八岁的段真脸红扑扑的,像是一路走来的,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对他说,“外公,我好累啊,你收留我吧。”
老人牵着他进门,带他坐下,发现他身后没有跟着大人,才问他,“真真怎么来的。”
“走来的,我没钱。”
段真把背上的书包拿下来了抱在怀里。
老人心疼,“下次让妈妈和爸爸带真真来。”
“外公!”段真急了,“不要告诉妈妈,我就是睡一觉好不好。”
“为什么不告诉妈妈?”老人走过去给他把书包从怀里拿出来,放到一旁。
“我,我英语测试,我只考了九十五分,妈妈说了,最少要九十八分。”
段真的双手捏着衣服,“外公,你让我睡一觉,我再回去做试卷好不好?”
“在外公这儿,别怕,真真已经很棒了,你在这等外公,外公给你做吃的。”
老人皱着眉头,起身去柜子里找玩具,“真真想玩什么?”
段真摇头,“真真不想玩。”
老人在自己柜子里拿了一把老旧的木雕刻的小手枪给他,“这是外公小时候玩的,给真真玩好不好?”
段真小小的手拿住那把小小的手枪,“外公,这个怎么玩?”
老人心疼的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男孩子小时候都是正皮的时候,喜欢刀枪棍棒,他这个外孙都被自己女儿弄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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