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惠英知道,段弋这些年变了,变得不近人情,段真回来,他会这么平静,实在是出人意料,不知道背地里在干什么。
段真和林珏因为公司要在国内发展,忙得不可开交,唯一不变的,就是每天段真都会抽时间来看看自己外公。
有时候会遇到段弋,但大多数时候,段弋都不在,日子过得很平静,平静得段恩和邵惠英觉得不可思议又不敢放下戒备。
但这样的情景,终究是持续不了太久,段真和林珏每天忙着公司的事,刚应酬出来,就见隔壁的门被打开,蓝垣从离开走了出来,抬头看见三人的一瞬间都愣在了原地。
蓝垣抖着嘴唇看着林珏眼泪直流,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得厉害,“林珏……”
林珏的手有一瞬间不可抑制的握紧,随即松开,林珏神情淡淡的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岂止是好久不见,他们有整整七年没有见了,自从那天在林珏家门前自己做了选择,林珏让他回去以后,他们整整七年没有再见了,“你,你和小叔……怎么会在一起。”
打开的包厢里,能够清楚的看到,段弋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那个人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两人很亲密,以至于蓝垣叫了林珏的名字,段弋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低头就去吻那个人去了。
林珏握住段真的手对蓝垣说,“我和真真在一起了。”
“你说?”蓝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什么?”
林珏笑着说,“我们在一起了。”
蓝垣喉结滚动,刺激着鼻尖,眼眶里的眼泪憋不住的想要落下来,他回过头,没让两人看见,哽着声音说,“恭,恭喜你们。”
他有什么资格难过,是他放弃了林珏,当初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明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自己做出的选择,他有什么资格难过。
这么多人当中,最没有资格难过的,就是他了。
“谢谢。”
蓝垣没有再看两人,扶着墙往洗手间去了,林珏抬眸看了段真一眼,正要带着他离开,就听段弋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故人多年不见,就不想进来喝一杯?”
里面坐着的还有很多人,都是公司以后发展需要打交道的人,段真收敛了情绪,主动牵着林珏走了进去。
包厢里的酒局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里面的人歪歪倒到的,稍微清醒的,看着进来的段真就来了兴趣,“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这样的美人。”
段真不卑不亢,拿起酒瓶给自己和林珏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敬在场的人,“我叫段真,这位是林珏,初来乍到,还要仰仗诸位关照。”
“既然是段总的朋友,那是自然。”
“好说好说。”
几杯酒下来,原本不清醒的人就更不清醒了,别人段真不知道,但段弋怀里的绝对是不清醒的,迷迷糊糊的靠在段弋身上呢喃,“阿弋……”
段真和林珏进来这么久一直都在站着敬酒,没有坐下,段弋虽然坐着,却居高临下的睨了段真一眼,就去哄着怀里的人了,“这么多人在,等会儿好不好?”
“可是我困了。”
“也行。”
段弋环着人站起身,对在座的人说,“你们也看见了,我的Omega困了,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
“有空再聚啊段总。”
段真抬眼,却迎上段弋冰冷得像是淬了冰渣的视线,恍然间心脏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段弋没在乎他,打横抱起身边的人就走,走到和段真越来越近,走到和段真擦肩而过,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段真。
“唉,这个江栎是留在段总身边最久的一个了吧?”
“嗯,好像跟着三年了,除了江栎,你们见着段总什么时候这么疼爱一个人过?”
段真心跳漏了一拍,取而代之的突然加重的疼痛,像一剂猛药,强烈又刺激的药性试图冲破他的血管,穿过心脏瓣膜,如同滔天洪水一般冲进他的左心室,毫不留情地击撞着他脆弱的心脏。
原来有些人,适合留在过去,之前回忆是美好的,不会有这么不堪的时候。
总不会现在相见,倒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
林珏握住他的手,把他拥到怀里,抬头对几个人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他喝醉了,今天冒昧了,改天一定做东请各位老总喝个痛快,希望到时候各位老总到时候给个面子。”
“林总客气了。”
“林总这也太客气了。”
“林总自便吧。”
林珏扶着段真出了门,有些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段真摇摇头,声音苍白,“我只是以前不知道,原来分开,是一件这样让人可悲的事情,若是还要再见,连陌生人都不好做。”
林珏何尝不懂他的意思,沉默着扶着他出门。
沈秋的风已经透着刻骨的凉意,晚上刚下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浅灰的路面已然被浸湿成深灰色,段真自嘲的笑了一声,他七年前离开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秋风扫落叶的日子。
秋天是分别的日子,怎么能用来重逢呢?
相见何如不见时。
段真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走吧。”
最好以后都不要再遇到了,段弋有他的软玉温香,他有他的过往余生,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两人刚走了几步,蓝垣突然从后面追了出来,“林珏?”
林珏的脚步顿住,没有动。
“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
“林珏……”
段真拍拍他的手,劝道,“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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