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危野敲门,一个冷淡的声音说:“进来。”
房间里有股血腥味。办公桌上打碎一张相框,碎玻璃掺着鲜血,触目惊心。
“把这里收拾一下。”
薛光羽侧身立在窗边,修长指间夹着一支烟,眉目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他有张绝不像是酒吧老板的脸,周身沉静,清隽五官透出一种锐利的冷感。垂在腿边的左手鲜血淋漓,血顺着手流淌而下,汇成一条红线。
大半夜的不睡觉,搞这么凄惨?有钱人果然与众不同。
给钱的是祖宗,危野任劳任怨搬来扫帚和抹布,把碎玻璃扫干净,又一点点擦掉桌上和地上的血迹。
擦到薛光羽脚下,危野抬头看看他还在流血的手,“伤口要处理一下吗?”
“会吗?”薛光羽问。
“会一点。”
“医药箱在柜子里。”薛光羽指了下位置,掐灭烟,坐到沙发上。
他流血的左手攥着张泛黄的照片,静看片刻,手中火光一闪,点燃纸张。
危野拎着医药箱走来,瞥见上面似乎是一对母子,画面上全是黑笔乱划的痕迹。
一直看着照片化为灰烬,薛光羽终于伸手就医。
危野用镊子帮他把碎玻璃一片片夹出来。横亘手心的伤口极深,他却一声不吭,处理过程中连呼吸频率都没变过。
是个狠人啊。
危野弄得稍微用心了点儿。这只手精美宛如艺术品,留下疤可惜了。
碎片被清理干净,又用药水将伤口冲洗两遍。
下手很稳。说“会一点”是谦虚了。
薛光羽终于把目光分给他一点。
危野半蹲在他腿边,认真垂着头包扎伤口,碎发下露出一段柔软的后颈。
居高临下的视线落在那块白瓷般的肌肤上,渐渐聚焦。这缕白似乎能驱散残留在视网膜上的血色。
危野抬头时,正对上这过分专注的视线,差点儿以为要被职场性骚扰。
再仔细观察,发现对方脸色苍白,瞳孔微颤,额头微微渗着冷汗。
这反应是……晕血?
危野好奇心起,指尖不动声色拂过他手腕,摸到脉搏微弱。
果然是晕血的症状。猛男晕血,反差萌啊。
没想到薛光羽很敏锐,立时反手抓住他手腕,眉皱起,“你干什么?”
危野腼腆笑笑,露出一个酒窝,“老板,你手真好看。”
薛光羽:“……”
“别做多余的事。”
手腕被扔开,危野“哦”了一声,站起来收拾残局,看起来特别老实。
离开之前,他蹲下身擦地上最后的血迹,衬衫下摆掀起一角,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身。
薛光羽还在因见血而眩晕,便不自觉去寻那缕白,目光忽然定在他臀后的位置。
那里的布料……勒出一个迷之凸起。
薛光羽想起自己叫人的要求:找个老实的。单看少年柔软无害的外表,倒的确如此。
薛光羽微微一哂。
回到员工休息室,危野手伸进裤子后腰,拿出一片微带弧度的塑胶板。
自制“防狼神器”被随手扔进储物柜里,弹了几弹,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
接连几日,危野下班都是独自离开的,没等盛青青。盛青青以为他是怕了林天浩,黯然之余也离他远了点儿。
没想到两人交集减少,林天浩反而再一次对危野出手——
又被堵在黑暗的小巷里。
三个壮汉犹如小山,手中钢管恐吓式在墙边一挥,砸出深坑。
危野本以为是找他要债的,却听对方呲牙笑道:“哥几个虽然无怨无仇,今天也要留你条腿,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哈?男主也太没品了吧?!危野深感无语。
他已经被混混堵出经验了。掏出钱假装求饶,趁对方拿钱时……一脚踹在下身。
“我操!”夜空中窜出一声凄惨的男高音。
这个身体虽然虚,但危野丰富的快穿经验不是虚的。他夺路而逃,仗着对周围地形的熟悉,一路溜着三个人跑到自己家门口。
本想翻墙而入,结果在门口撞上另一伙截堵的人。
一群混混同样拎着棍棒等他,为首的刀疤大骂道:“小逼崽子,敢不还钱!前两天我的人来要债,还被你搞进局子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被前后夹击的危野:“……哦豁。”
论人能倒霉到什么程度。
这一耽搁,后边三个人也追上来了,被他踹了一脚的壮汉满脸狰狞,破口大骂。
周围邻居听到声音,纷纷插上门窗插销,大气儿也不敢出。
后方壮汉停下脚步,先警惕开口,试探对面口风,“这小子得罪了我们老板,要卸他一条腿,几位兄弟没意见吧?”
“我们和这崽子还有笔账要算。”刀疤笑了,说:“大家都是道上混的,给个面子。先让他把钱还给我们,之后怎么打残都随你出手。”
“别把人整死就行,我们还指望他继续上贡呢。”要债的混混们哈哈大笑。
两方在亲切友好的会谈中达成共识。
孤零零夹在中间的危野,苍白、弱小、无助、宛如一只掉进鹰群里的鹌鹑。
几天前的危野大概会和他们周旋一番,可他现在惫懒又烦躁。
于是众人惊奇看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屋里有钱,放我进去拿。”
刀疤狐疑道:“你小子别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危野:“在刀哥面前哪儿敢呢。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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