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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禾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很长一段时间活得很忙碌，陈斌辉判刑的那段时间在华港跟新城两头跑。李春也是从那时候起变得脆弱起来，像是好不容易充盈的气球又多了道致命伤。
财务部只有他俩，立式空调偶尔发出一点声音，陈禾看向肖则，难得有点倾诉欲，“我本科那段时间忙，读研的时候就是做项目、开会、做项目、开会，烦得都想退学了。后来去了事务所也没几个能接触的同龄人。”
“撒谎，忙不忙的都是借口，你直接告诉我没有心动的又不想随便凑合就好了。”肖则今天盘了头发，手上带着一款挺朋克的戒指，“哥哥我给你推款交友软件。”
肖则拿了自己手机，很快，陈禾那边又收到了一个安装包。这个很简单，安装包跟陈禾手机机型对应，可以直接下载。
“这什么？”陈禾问。
肖则自作主张帮他操作起来。
很快，陈禾手机上多了一款蓝色的名为Fuck buddy的软件。
“哎，你给我删了。”陈禾去拿自己的东西，没拿到，看了眼软件名，“这是用来约的吧？”
“怎么？你还搞交友歧视？”肖则拿着人家手机当小扇子晃了晃，“看看吧，上面的用户质量挺不错，你们可以先试试那方面合不合得来然后再考虑约会什么的。”
“那方面的需求我能自己解决。”陈禾把电脑软件都安上了，调试了一下，然后让肖则快点把总监给的项目资料发过来，催促道：“弄完了早点下班。”
肖则眯眼打量陈禾，不甘心道：“把自己搞得那么清心寡欲干嘛？”
财务人员得基于报表说话，尽量避免出现“大概”“左右”“差不多”这类词汇。数据不能脱离生产销售，还需联动其他部门。好在陈禾入职没多久就举行了团建，让他跟其他部门的人熟络了不少，也利于开展工作。
下午三点工作忙得差不多了才吃午饭，肖则下去拿了外卖。
上来后陈禾问他要《神兽秘境》的流水，肖则说数据在嘉姐那，于是打电话过去，嘉姐在电话里说目前只有纸制文件，且上交给总监了。
DN旗下主推的三款手游分别是《死寂之地》《神兽秘境》以及下半年要完成公测正式开服的《湖底王座》。游戏公司的流水指的是营业额，是游戏内所有玩家的付费总额。
“你去问总监要还是我去？”肖则问。
陈禾扒了两口饭闷声道：“你去吧，今天才周六，不急。”
宿醉之后陈禾昨天一直头疼，他吃完饭把文件发到了肖则电脑上打算回家。
办公大楼的地理位置也算寸土寸金，不过不算闹市，边上还有一个可以散步的中心公园，陈禾怕状态不好容易出事，就没开车，这会儿在电梯里看约车软件。
电梯门刚关上又开了，陈禾站的位置靠按键近，没抬头，下意识问对方：“几楼？”
出现了大概两秒的停滞时间。
“负一。”周牧一道。
陈禾有些僵，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装出自若的模样。
已经是早春，华港今天气温是十到十三度，陈禾看了眼周牧一松石绿的垂感双排扣风衣，又盯了会儿自己早上从衣柜里瞎拽出来套身上的牛仔衬衫，决心回家后学学成熟男士的职场穿搭。
“没开车？”周牧一看了眼陈禾的手机页面。
陈禾嗯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了。
周牧一倒是语气自然得多，“我送你。”
办公楼电梯可直通负一二层的底下停车场，分ABC三个区，供给整栋楼的办公人员使用。
陈禾跟在周牧一后面，两人的前后距离大概是两拳的样子，他低头道：“我住清风湾。”
“知道。”周牧一说，语毕替陈禾拉开了副驾驶车门，补充说：“员工资料上都有。”
陈禾猫腰进去，老老实实系了安全带，路上一言不发。
周牧一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两眼，也没说话。
直到肖则发了条语音过来，提醒陈禾《神兽秘境》营业额资料还在周总监那的事。
陈禾这会儿刚好在周牧一车上，于是就开口说了。
周牧一道：“文件我放家里了。”
陈禾原本想说“那麻烦您周一带公司来了”。
谁知周牧一速度倒快，“去我家拿，正好明天弄完工作日能交表。”
没等陈禾答应，周牧一就面不改色地在最近的信号灯路口调转方向回自己家了。
木已成舟，陈禾良久才闷闷地说了个“好”字。
周牧一买的住宅式公寓，偏欧风，从玄关进去几乎能无格挡地看清除卧房以外地整个空间。客厅和厨房之间几乎没有分隔墙，做了两面玻璃墙和落地窗，这种楼层能看到远方的江景，俯瞰城市天际线。
陈禾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户型和装潢，楼层高，空旷，玻璃构筑物太多，虽然开阔却给人不安全的感受。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买不起。
就在陈禾预备拿了东西走人的时候，周牧一又道：“喝什么？”
“白开水。”陈禾说，说完良久才补了一句“谢谢”。
文件在周牧一卧房，里面倒是看起来墙体结构安全得多，一面飘窗，摆了原木风的小桌，上面放着瓶喝了一半的甘红。
只是厚重的绒面窗帘被放下来，也就没有什么光线。
陈禾站在卧房门口，突然想到周牧一睡觉确实怕光，顿时对这种装修风格表示理解。
“自己来看是哪份。”周牧一催促道。
陈禾闻言走了进去，“《神兽秘境》去年下半年那份，因为要做年终总结所以……”
周牧一脸上没什么表情，扯松了内搭那件白衬衫的领口，距离陈禾一米不到的距离，确认对方没有逃跑的可能了才问：“为什么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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