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启云已得到天子圣谕,番邦异族蛮人,怎么配拥有大明□□上国的通商文书?今上敕令田启云收回文书,追究责任。古烈自然极不情愿,但苦于势单力薄,反抗无果。失去通商文书庇护的古烈,办起事来处处碰壁,手忙脚乱。
至于佩雷斯,在张楚昱的精心设计下,他已在不知不觉中与古烈起过数起冲突。古烈虽然早就知道佩雷斯与自己不和,但从未想到佩雷斯会如此明目张胆地与自己决裂。
古烈倒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他明白各方势力都在排挤自己之后,丝毫不做留恋,整顿好自己的水手、船只,退守到鸡笼港。
鸡笼港本属于大明王朝,但长期以来被慕斯及其同族占据,鸡笼港水深港湾又避风,实为难得的天然良港,他们便以此为据点发展势力。
东方不败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惊诧,他原以为古烈是那种宁死也不肯退缩的男人,即便杀得鱼死网破,即便是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
但古烈这样退守到鸡笼港,就打乱了东方不败和田启云的围剿计划。考虑到鸡笼港的地理位置和历史原因,田启云和东方不败不得不重新商定追剿计划。
出兵鸡笼港,更需要今上的准允。
于是田启云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命张楚昱写奏章,上书圣上,禀明详情。
今上对于鸡笼港的事情知之甚少,幸而田启云早就在朝中选好喉舌,在恰当的时机助力,诸事才如预期的那样顺利。今上命令田启云组织水师营出海,横渡海峡,追剿古烈,一并清除鸡笼慕斯余孽。
此时,顾长风已将琉球诸岛的后续事宜处理妥当,回到泉州。他迫不及待地来拜访东方不败,将清扫雾隐雷藏余党的情形详告,又谈起不受东瀛浪人威胁和控制的琉球百姓生活日渐恢复正轨,何等安居乐业。
东方不败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对顾长风的话不能及时给出回应。
萧一山带领王诚、张乘云、张乘风等人在港口迎接由福州赶来的船队、教众,紧接着整编船队、兵马,以备横渡海峡、追剿古烈。
汉清留在神机营,负责操练士兵,整顿军务。凌风被派往水师营,向田启云汇报琉球问题。顾长风忙里偷闲,独自前来。
就连奉茶的侍女都生怕打扰到他们似的,只在顾长风刚到小花厅的时候沏过一次茶,此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是以此时此刻,小花厅里只有东方不败和顾长风。
东方不败不说话,顾长风就难免显得有些尴尬。
“我与古烈将军也曾有过数面之缘,彼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得仓皇出逃的下场,被迫抛弃他数十年打拼下来的基业。”顾长风说道,他见东方不败目不转睛,若有所思,又是长时间不作声,他继续说道:
“早在水师营和日月神教摧毁慕斯势力的时候,我就设想领兵出海,清除慕斯余党在鸡笼的势力,还鸡笼城以太平安康。无奈后续要事一件接连一件,我分丨身乏术,竟然耽搁下来。没想到,古烈与慕斯余党交好,竟然逃到鸡笼,田启云与教主合力围剿鸡笼,可谓一箭双雕。”
东方不败轻轻眨一眨眼睛,看向顾长风,这位历经世事沧桑、手握重兵的将军,目光灼灼,热情如火,心地却又出奇地清明如水,毫无私心。
东方不败犹豫了一下,他原本想问:抛开个人恩怨,你是否会毫不动摇地站在田启云那一方?
东方不败没有必要问,答案是如此显而易见。
于是,东方不败问了顾长风另外一个问题,一个邀请,他说:“十七日出海追剿古烈,你愿不愿意同往?”
顾长风的神情瞬间就被点亮了,他笑得诚恳而真挚,道:“我正有此意,顾长风早就想与东方教主并肩作战,真正地金戈铁马,刀枪炮火,与子同袍,共同杀敌。”
“好,有你神机营的倾力相助,此番联合行动定能事半功倍,马到成功,一举清除长期以来盘踞鸡笼港的各方异族势力,还鸡笼百姓以安宁。”东方不败起身走向小花厅外,顾长风也起身,走到他身边,两人皆负手望天,却各怀心事,一时无话。
日月神教、水师营、神机营三大军事力量联合出兵,足以让各方势力闻风丧胆。古烈自然也不例外,但他仍认为,以大明朝廷的行事风格,多半只是嘴上说说,难以付诸行动。是以,他仍坚守鸡笼,未向南洋或是西洋逃遁。
百余艘大大小小的船只集结成浩浩荡荡的船队,航行辽阔的海面上,临近黄昏,一波、一波的海浪绵绵不绝地拍打着高大坚固的船体,海浪越来越高、越来越急,排山倒海,波澜壮阔。
舵手来报:再继续航行两个时辰,就会进入鸡笼港海域。
无论是水师营、神机营的将士,还是日月神教的教众,皆士气高涨,斗志昂扬,他们都期盼着一场真正的战斗。
顾长风心中亦然,他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能看到肃清鸡笼的异族势力,且是在他亲自领兵战斗之下。
东方不败心中却埋藏着更多需要顾虑的事情,萧一山的神情也显得有些凝重,他们思考的是同一件事:没有了这数方异族势力的制约与平衡,田启云、顾长风或是说大明朝廷,能容忍日月神教一家独大吗?追剿古烈到底该是不该?
事已至此,已由不得东方不败和萧一山迟疑不决。
借着夜色的掩护,古烈的快船对船队侧翼的船只发起突袭。
舵手哀嚎着落进海里,引起船队的警觉。距离鸡笼港还有一段水路,任谁也没有想到古烈会提前埋伏,以逸待劳。
或许不是没想到,而是觉得难以置信:他们不赶紧逃命,竟然还上赶着来送死?
鸡笼港早在慕斯经营期间,就修建起许多坚固的炮台,若今夜东方不败、田启云、顾长风的船队长驱直入,极有可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到炮火的集中围攻,损失惨重。
由于古烈提早进攻,拉长战线,船队还未进入鸡笼港就提高警惕,反倒意外地躲过此劫。
无论如何,战斗依然惨烈。
古烈部下小小的快船满载稻草、火药以及黑色的火油,遇到来自东方、田、顾的炮火攻击,船身极其容易着火,而由于船速极快,即便没有人掌舵,快船也会继续前进,进攻东方、田、顾的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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