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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宦(古代架空)——余半

时间:2023-03-12 13:41:01  作者:余半
  容策道:“骁骑营再怎么说也是三大营之一,与朱雀司、五军营因利而合,再因利而分,在朱雀司、五军营之间起到一个平衡作用。
  它的结构组成相对而言更简单明了,官阶代表着每个人在京都这个方寸之地的人脉牵附,褚敛郢德不配位凭什么坐上指挥同知的位置,他凭得是百年褚氏与官宦世家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萧桥霜身为萧氏庶子又凭什么坐上指挥同知的位置,他凭的是八面玲珑拿捏人心的手段,这些人乍一看上去无甚起眼,关键时刻足抵千军万马。”
  九歌跟着容策在南疆打仗久了,脑子的弯弯绕绕就没有那么多了,现在和齐湘辩论只有认输的份。
  战场上的厮杀,生死一念间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京都博弈却是杀人于无形。
  入时无的茶叶快见底了,湘君不舍得拆御供好茶,泡的茶便越来越淡,过午她终于寻得间隙同齐湘分享自己的早间的所见所闻,两人一人抱着一大盘樱桃越聊越欢,河伯看着婢女扫出来的樱桃胡心疼地垂头顿足,回房又重新核算了一下督公府的日常支出,算盘珠子拨的越来越响,算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一个两个的败家子,没一个知道过日子的。
  户部侍郎喝了三四杯茶等着宋予衡看完帐□□公,户部是真没有钱了,先是拨给工部二十万两修缮奉天殿,后又拨给礼部十五万两准备年前祭祀大典的事,骁骑营十一月份的月俸还压着没发呢,眼看就要过年了,年底核对清楚大家才能安心过年不是。”
  宋予衡懒散道:“朱雀司每个月会有专人统计记录西秦各个州县的物价,你以为本督不会看吗?”
  户部侍郎如坐针毡,宋予衡喝了口茶:“行了,雀使没那闲工夫去帮你们对账,你们最好也别有麻烦雀使的机会,先拨十五万两安置流民。”
  “可……”
  “二十万两。”
  户部侍郎脸憋成猪肝色颔首告退,还未行至门口又被宋予衡叫住了:“明日便把骁骑营的月俸发了。”
  “可……”
  “每人多发一两当做晚发月俸的补贴吧。”
  暮色西沉,湘君盯着宋予衡喝完药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容策去骁骑营任职的事,她讲话手舞足蹈还喜欢掺杂个人感情,把容策说得像只惨兮兮的小白兔,偏偏宋予衡还信了,于是湘君自食恶果,再一次在宋督公进食问题上遭遇到了困难。
  她托腮磕着瓜子唉声叹气,容策进屋解了厚重的氅衣轻笑:“多喝点水,嘴唇干裂,肝火太旺。”
  “都怪河伯炒的焦糖酸梅瓜子太好吃了。”湘君看到容策眸光晶亮的开始告状,“呀,殿下,你来了,督公又没吃晚膳,他太挑食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容策从善如流:“你去准备饭菜,我劝劝他。”
  湘君欢天喜地跑了出去,容策转进内室,宋予衡正在换衣服,纱制屏风半透,容策伸手在虚空中一点一点描画着宋予衡的影子轮廓,指尖慢慢开始发烫,他神思不属收回手,欲盖弥彰地背过身念经。
  宋予衡换完衣服入目就看到宋予衡又在念经:“用过晚膳了吗?”
  容策转身,宋予衡手脚不便,白色亵衣勉强穿上未系衣带,脖颈上挂了根细长的红绳,一颗红豆贴着削瘦的胸膛,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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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容策俯身给宋予衡系好衣带,手指轻挑起他脖颈上细长的银链,红豆顺着掌心垂至手腕,两颗别无二致的红豆相贴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予衡,你还留着。”
  “延年益寿,我为何不能留着?”双栖红豆,不腐不朽,一荚两颗,稀世珍品,虽然长期佩戴确有延年益寿之效,但西秦百姓更愿意把它当作定情之物意为忠贞不渝,思及此,宋予衡欲盖弥彰的解释道,“你别多想。”
  容策手腕上的红豆是用天蚕丝特质的红线串起来的,发丝般粗细,红豆贴在腕骨凸起处红若朱砂。
  他放下银链,拢了拢宋予衡的衣襟:“多想?西秦是有上元节以红豆定情的习俗,如此说来你难道并非把我当成义子来教导而是在给自己养童养媳?”
  宋予衡皱眉打量容策,童养媳?亏他想得出来,自甘堕落。
  容策问:“难道我真的是你养的童养媳?”
  宋予衡面色阴沉地攥住红豆便要拽下来,容策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手:“戴着好看。”
  未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双栖红豆宋予衡一直收在荷包里贴身佩戴,方才沐浴时荷包沾水湿了大半,他便随手挂在了脖子上,普普通通的银链串着个破红豆能有多好看。
  他横了容策一眼,湘君在外间嚷道:“督公、殿下,晚膳好了,再不吃就凉了,督公你忍心让后厨再做一次吗?这都已经重做五次了!”
  琳琅满目的膳食摆满了方桌,容策给宋予衡另套了件宽松的外袍,待他坐定展开一条羊毛毯子盖在他的膝上,湘君不太好意思地放下糯米糍粑,擦了擦手去给宋予衡盛八宝粥。
  汤勺抖了抖,宋予衡嫌弃的盯着沿着碗壁往下蔓延的汤汁抿唇不语,容策和颜悦色道:“糍粑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先吃,我盛便可。”
  他接过八宝粥用棉帕子擦了擦碗壁搁置在自己面前,又另盛了一碗给宋予衡:“张怀慎升任都御史,昨日已抵京,易礼秋、陈维施随行前往,来京准备明年春闱。”
  湘君道:“我听齐湘说了,易公子位居榜首,陈公子位居榜末,可惜似易公子这等才貌双全的人以后也只能当个哑巴,仕途堪忧。”
  容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宋予衡舀了勺粥:“今日去骁骑营任职如何?”
  容策夹了筷鸡丝放在他瓷勺里:“我带着骁骑营的卫兵去京郊巡视了一圈,汝州流民早已被付金德驱逐到了临近京都的晋州,遗漏得多是病弱难行的老幼妇孺,我观不少人有发热、咳嗽、呕吐之症,把了把脉,脉象紊乱,不似寒症,可否派医署的人前去查证查证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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