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鸟带来的果子大概是榨完了,只听到几声不是很清亮的鸦叫, 黑色的鸟便从腾空而起,窜入了每家每户, 几只鸟一起, 抓着小桶的把手, 便晃晃悠悠地飞走了。
这些鸟,纯粹是把人当做榨汁工具了吧?
这时,桌子上还有一些没有榨干净的果子,那妇人便拿出一个相当眼熟的锅来, 接了大半锅, 然后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屋里。
剩下的几个青壮年, 拿着扫帚拖把, 把残余的痕迹收拾了个干净。
季长青打了个哈欠, 躺在床上,小声呢喃:“失踪的那几个人,是不是被那些鸟抓回老巢,榨果汁去了?”
小骷髅难得的没有接话,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嘟囔些什么“奸诈”、“我都没有人仆”、“资本鸟”之类的话。
“看来失踪的人应该跟那些鸟有关系。明天去山里看看。”季长青一锤定音。
小骷髅问:“那今天呢?”
“那些鸟都回巢了,现在去容易打草惊蛇。而且……”季长青躺在了床上,被子一盖,“这么晚了,当然要好好睡觉了。”
小骷髅点头,觉得主人说的都对。
……
季长青又偷偷溜进了谢炀的梦里。
谢炀的生物钟相当规律,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影响,十点半以后,他的梦境就会构筑起来,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觊觎者。
他的精神强度,足以抵挡任何想要入侵他的精神世界,攫取力量的家伙。
季长青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可惜,在越来越多的接触之中,季长青已经和谢炀构建了无数的联系。
现在的他,进入谢炀的梦境,就跟回家一样轻松自如。
梦里的场景千奇百怪,全部都取决于梦境主人的想象。谢炀的梦境,无疑是非常稳定且无趣的。
这并不是说他没有想象,而是在梦里,他似乎也在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欲望和想法,似乎他的目的,就是想当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对于此,目前的季长青并没有想要深入了解的想法。
这一次,季长青降落的地方,是一个眼熟的小楼天台,周围是群山环绕,面前是一处曾经让他头疼不已,但目前本应彻底毁灭掉的复杂花园。
他们回到了星辰山庄的最高点。
看到眼熟的场景,季长青莫名有些心虚。
那天,谢炀是不是就坐在这里来着?
如果谢炀真的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善待他,还把他留在身边……
嗯,会不会是为了监视他?利用他?
一些只关注结果,不关注过程的人,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自古以来,为了某些目的而和魔族做交易的人,可不在少数。
所以,这一次的任务,算是一个试探?
同样以目的为重的季长青莫名有些激动起来,他微微思考了几秒钟,看着坐在天台边缘的谢炀的背影,缓缓地走了过去。
“你那天,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季长青假装自己是梦境里的产物,平淡地开口,打破了梦境里的寂静。
“你不是知道的最清楚吗?”谢炀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刚才的几秒钟内,季长青想过谢炀可能有的各种反应,但他万万没料到,他竟然还有心情对他笑。
这属实是季长青的知识盲区了。
难道季长青的猜想错了?
季长青皱着眉,困惑地问:“你笑什么?”
谢炀转过了头,捂住了嘴,只是声音里的情绪依旧没有隐藏住:“某些小老鼠,连自己的尾巴都藏不好。”
季长青顿时捏紧了拳头。
这是在嘲笑他吧?
这绝对是在嘲笑他吧!
要不是梦境的主人,特别是本来就拥有非凡能力的梦境的主人是无敌的……
季长青讪讪地收起了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可这一次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
谢炀突然挺直的背,往旁边挪了挪,一脸探究地看着季长青:“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也就只有在梦里,他才会这么直接地问话吧。
季长青试探地回答道:“如果我说,我是被污染的怪物,你会怎么办?”
对于当初“如果你变成了怪物,我会亲手杀死你”这句话,季长青可谓是耿耿于怀。
听到这话,谢炀的眼神沉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季长青,突然靠近过来,低沉的声音仿佛小锤一般,敲击在他的脑中:“你害怕?”
“呵。”季长青转过头,一撇嘴,“那是人类才有的脆弱的情绪。”
“那可不一定。”谢炀坐回了原处,声音闷闷地传来,“你不是怪物。那种东西,可没有像你这样清晰的头脑。而且,你可没有什么东西,是能传染其他人的。”
这是个好消息,但怎么听起来,却这么让人不爽呢?
季长青皱着眉头说:“所以,你不怀疑我了?”
谢炀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季长青的问题,只是自言自语道:“你到底是什么呢?”
季长青挑了挑眉,问道:“你想知道?”
意料之外的是,谢炀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诱饵:“不。我会自己找出这个答案的。”
季长青抿了抿嘴,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反正他时间很多,并不急。终有一天,谢炀会和他做下交易,把自己人生的全部交易给他的。
像谢炀这么有趣而强大的人,不能便宜了其他的东西,得收归到自己怀里!
是的,除了谢炀身体里的能量,季长青还看上了他的灵魂。
想到能量,季长青摸了摸肚子。
今天傍晚,那些吵闹的人的祈祷还留在他的体内,没有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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