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璋听到轻微的动静,并没有再大动干戈,金銮殿的把柄被他捏的太死,以至于他处处忌惮。他想下次见了岳关山,直接把事情和盘托出,这样金銮殿就不必再藏掖着情绪。
如今沈怀璋心系着白弘麒,金銮殿离开之后,他解开了白弘麒的手铐脚镣,今晚他要睡的提心吊胆,因为白弘麒醒来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三日后,金銮殿走了,沈怀璋把他编排进了六十四团,让他摇身一变成了郝团长的临时副官。
郝团长顾念他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平日只让他端茶递水牵马跑腿,即便如此,大家也会尊称他一声小金副官。金銮殿听了这个称呼,感觉自己又活出了一番人样。
六十四团此来有命,把李钧山的队伍拿下且常驻瑷珲,郝团长不负众望,一战告捷活捉贼首,并将其交给金銮殿,让他将人送回奉天定罪处决。
金銮殿欣然领命,带着百余人将李钧山押解回奉天。金銮殿来的路上把线路摸了个大概,准备回去的时候半路逃跑,但他身处百十双眼睛之下,没有得逞。
金銮殿下午二点钟抵达奉天,太阳正毒辣,热得他汗流浃背。他将李钧山押进北大营之后,没有去沈公馆,而是直接去了公署。
金銮殿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叩了叩门:“我找师长。”
勤务兵正在里面打扫卫生,他与金銮殿有一面之缘,于是将他迎了进来:“金副官,真不巧,师长最近病了不管事,也许久没来公署了。”
沈怀璋好似和病扯不上什么关系,忽然听说他病了,还有些新奇。金銮殿问道:“之前师长派六十四团到黑河,如今逆贼已经被擒,师长不管事,我该向谁汇报?”
勤务兵答道:“这些师长没有交待,您不如去副官处问问张副官。”
张副官乃是沈怀璋的现任副官,金銮殿到副官处询问之后,张副官说师长病的很严重,大小军务都已经上报给将军,至于李钧山的事情分派给哪位军官处置,要问将军,如此一波三折,不如直接向将军汇报。
金銮殿心想还是先回沈公馆问问沈怀璋,并且他有些好奇沈怀璋得了什么病,病得这么严重。
金銮殿回到沈公馆才发现,沈怀璋安然无恙,抱恙在身全是噱头。他之所以称病躲在家中,是因为侧脸不慎被白弘麒挠破,四道划痕至今清晰可见。对于他这么要面子的人来说,简直要命。
两人在客厅里打了照面,金銮殿穿了一身棕绿色的军装,后背已经洇透了大片,脸上直淌热汗,面孔红白不一,眼睛里的水光仿佛都蒸腾着热气。
沈怀璋看见他,不免有些燥热,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金銮殿解开武装带,抬手捻开领口的铜扣子:“人已经押进北大营,听说师长不管事了,张副官让我去向将军汇报。”
沈怀璋抬起手。
金銮殿认为沈怀璋一举一动都带着危险性,现在他的腿伤养好了,手里也没有充当拐杖的钢棍,金銮殿想如果他还想打我,我就和他当场拼命。
沈怀璋只是摸了摸脸:“洗完澡就去,让锦佑送你。”
金銮殿点点头:“知道了。”
金銮殿洗了个凉水澡,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军装,然后跟随何锦佑上了汽车,路上小憩一会儿,睁开眼就抵达沈正嵘府上。
金銮殿向门房表明缘由,门房唤来勤务兵领他去见将军。沈正嵘还在女人肚皮上睡觉,金銮殿只好在门外稍后。
半个钟头之后,十三姨太从沈正嵘房中出来,托了托慵堕的发髻,余光随意扫向金銮殿,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转过身问道:“你,二少爷的副官?”
金銮殿还没有正经职务,他只是临时副官,且不是沈怀璋的副官,他琢磨片刻说道:“是师长让我来的。”
十三姨太又问:“听说二少爷病了,现在好点了么?”
沈怀璋压根就没病,金銮殿道:“多谢夫人挂怀,师长很好。”
听到他喊自己夫人,十三姨太忍俊不禁:“你的嘴儿挺会说话,进去吧,老爷在里面。”
金銮殿冲她微微一笑,径直走进了屋中。
十三姨太屋里的丫鬟来接她回屋,丫鬟不敢直视十三姨太,因为最近十三姨太脾气很暴躁,对她非打即骂。
十三姨太知悉女人的精明和麻烦,别看这个丫头片子还小,她能从蛛丝马迹里窥见你的隐私,耷眼一扫能觉出眉来眼去的男欢女爱,从床单被褥上就能挖出被窝里的苟且事。
十三姨太可不能让丫头片子毁了自己的前程,暗暗较劲想将她踹到一边去,顶好让沈正嵘派个小勤务兵来照顾自己,才能省却许多麻烦。
金銮殿走到厢房中,沈正嵘穿上鞋子站起身,刚睡醒还有些迷瞪,想醒醒神,抬手向金銮殿一指:“把水烟拿来。”
金銮殿顺手拿起檀木圆桌上的锡壳水烟壶,正要递给沈正嵘,水烟壶被勤务兵夺了去。他流利迅速往里面灌满了水,捻好烟球塞好,把水烟壶递到沈正嵘手上,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着了火。
沈正嵘畅快的呼出一股烟雾,才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惫懒问道:“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金銮殿腰背挺直站在他面前,双臂下垂,手掌紧贴着裤缝,回答道:“将军,我是六十四团郝团长的副官,在黑河闹独立的李钧山已经在押,师长让我来向将军汇报。”
沈正嵘悠闲地吞云吐雾,突然骂道:“操 他……!”
后半句还没说完,烟雾倒灌呛着了鼻喉,沈正嵘咳嗽不止,勤务兵在他背上又拍又打,沈正嵘缓过劲来,眼泪都咳出来了。
金銮殿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被他抬手打翻在地,金銮殿腹诽这老家伙的脾气真够霹雳火爆的。
此时,十三姨太跑进来添乱,她一遍抚着沈正嵘的胸膛给他顺气,一边佯嗔佯怒:“我再也受不了那个死丫头了,就会气我!你必须得给我换一个!”
沈正嵘老不知羞:“什么大事儿!老子这儿在说正事!夹不住腿根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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