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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梦(近代现代)——榉木无青

时间:2023-03-13 10:56:07  作者:榉木无青
  闻浪知道,在一些人眼里,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大学助教自然要比他隔壁屋里宿醉未醒的蒋驭野有出息的多。但能让冯珂这些当年围观过他们那段感情的朋友时至今日还念念不忘,至少能说明,至少在他们眼里,这两个人其实是非常般配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
  闻浪平躺着,安静地看蒋驭野这间公寓的天花板。这间公寓还是蒋驭野毕业的时候买的。他和冯珂毕业之后回国,没要家里一分钱就买了这间公寓。
  蒋驭野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永远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过得最舒服。在他们同辈的人都还在大学里消磨时光的时候,蒋驭野就在国外和冯珂抓住了最好的机会,还在校就拉到了投资,建立了Bluetree的雏形。后来为了更廉价的生产力把工作室移到了国内,在印度也设的有分公司。
  再之后,西雅图有家正在做计算机服务全球架构的上市集团,直接联系了蒋驭野和冯珂关于并购的事。那时候蒋驭野临近毕业,和冯珂两个人一天到晚在西雅图和旧金山之间来回飞,终于在那一年的秋天把并购谈了下来,Bluetree一举成为上市公司的子公司。从那天起,蒋驭野拿着结构化收购里上市公司的股份,工作内容就只剩下了看股票这一件事。
  冯珂一直对此颇有微词,她和蒋驭野一起创业打拼,很是明白蒋驭野要是想认真干活能做的比谁都好。如今刚刚毕业就直接进入不管事的养老状态,实在是让她不解。
  蒋驭野对这件事的回复就是很轻佻地笑笑,用自己杯里的威士忌去兑冯珂的鸡尾酒,和她说人生奋斗到最后为的不过是养老,反正她那么能干又有事业心,自己就躲个懒嘛。
  他说话一直是这样的语气,从闻浪高一那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那样。好好一句话,句尾却总是有数不清的感叹词把整句话收得含混又暧昧。眉稍舒展,眼角含笑,像是一只最矜贵又慵懒的猫咪,不知是在跟你调情还是撒娇。
  蒋驭野和许书文,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确实是般配的一对。
  浪漫多金的商界新秀和清逸俊美的藤校助教,同性恋虽然让家人不太好接受却已经收到了所有朋友们的祝福,就是放书里找也差不多就这么个故事。而且闻浪认为他们俩的情况更得天独厚一点,因为蒋驭野对人生的肆意让他几乎没有任何执着。他当年都一度觉得蒋驭野应该不会回来了,就这样在国外守着他的许老师,反正他有钱有闲,做什么都行。
  可两年前的故事,并没有按照他预想中的发展。这段关系在蒋驭野毕业之后的那个暑假戛然而止,闻浪再次收到蒋驭野的消息,已经是蒋驭野的飞机落在了浦东机场,他谁也没通知,什么行李都没有带,在机场的大厅里给闻浪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那个时候闻浪刚刚搬出学校租房子住,突然收到蒋驭野的消息,来不及多想就出门直接打了车往机场赶。
  也是在那天,闻浪头一回见到成年之后的蒋驭野那么疲惫又伤心的样子。他是很骄傲的人,少年时连被说一句可怜都要和人打架。那天却就穿着个普通的卫衣,坐在浦东机场的硬质座椅上,长腿只能委屈地缩着,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闻浪当时一看就知道他和许书文吵架了。至于分没分手,其实闻浪一直没有从蒋驭野或是其他人那里得到过只字片语。所有人都很默契地,一个字也不提那个夏天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只能从蒋驭野后来的行为里去揣摩,应该是的确发生了什么,才让蒋驭野缄默不言,从此游戏人生,穿梭在上海灯红酒绿的各色酒吧里。
  只是他身边喝酒的酒搭子换了一拨又一拨,也不见他再对谁动心。
  闻浪曾经以为,蒋驭野的这段感情,要么有朝一日被另一位天降的良人正式终结,要么就在时间的作用下被逐渐安抚埋葬。可事情就在这里又出现了转机,两年前在国外一直不肯露面的许书文,现在要回国了。
  闻浪看着蒋驭野家里的天花板,忽然很想吸烟。
  他睡不着,又没烟可吸,于是闻浪躺了一会,准备坐起来找水喝。
  他下了床,穿上拖鞋,推开次卧的门往屋里走。六月底,上海的天气已经开始变热,空调还没开,遮光性良好的窗帘把客厅挡得很暗。闻浪不用开灯也找的到直饮水的位置,他从餐边柜的上层拿出自己的那只玻璃杯,放在直饮水下面接水。
  直饮水的水柱很细,哗哗地往下落,在玻璃杯里溅起连续不断的小气泡。
  闻浪在等水接满的短暂时间里又想起了冯珂的那个提议。或许换到另一座城市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不用再对接国外的项目,意味着最让他头疼的那部分工作内容可以被规避。免除了许多花费在语言问题上的时间,也许他终于能找到一点工作当中的从容,让自己可以不用那么狼狈,有点什么小事,就需要加班到凌晨一两点。
  而且换一个城市生活,也意味着他不会再三更半夜接到蒋驭野的电话,即使接到也没事。他总不能跨越上千公里,就为蒋驭野一个电话就再跑一次上海,何况等他到了蒋驭野的酒也早醒了。
  这简直是一个根本不用多想的抉择,到底是留下继续受罪还是拿了股份找个二线城市迎来衣食无忧的生活。闻浪觉得如果把这个问题抛在蒋驭野面前,他会一秒都不耽搁地劝他走。
  可闻浪还是很犹豫,他看着眼前的水杯一点点被填满,满脑子都在想许书文。
  对于这个人,闻浪除了网上能查到的公开信息以及蒋驭野手机里那张日落时拍的照片外没有任何的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蒋驭野为什么会喜欢他,他们在旧金山那些美好的假日时光里又做了些什么,后来又为什么会分开,这些统统都是谜团。
  闻浪希望自己在离开之前,至少能从许书文身上获取一个答案,也许这样他就可以心甘情愿地放下许多无谓的坚持,洒脱地去奔赴一段新的人生。
  他站在水池边想得出神,连水已经接满了都没有发现。水从玻璃杯里溢出来,沿着杯壁流下,又顺着水池流走了。
  厨房的百叶窗没有关严,阳光从缝隙里透出来,照在玻璃杯和流动着的水流上,浮光在水流上时隐时现,显得波光粼粼。
  蒋驭野醒来到厨房里找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没明白这浪费水资源的一幕到底有什么禅意,值得闻浪看得这么目不转睛。他还记得闻浪上一次在他面前这样漫无目的地放空,已经差不多有两年了。那个时候他从国外回来,什么东西都没带,又不想一个人住在酒店里,就整日窝在闻浪的那个小出租屋里度日。他记得就好像有一天,闻浪也是去厨房接水。结果不知道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接的水都从热水壶里漫出来了还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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