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从没为我哭过,你也别为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哭,哪怕芥末,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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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艾景皓终于放弃回包房后,漆月补了口红,和喻宜之一前一后也回了包房。
艾景皓立刻问:“宜之,没事吧?”
喻宜之摇摇头。
漆月坐回沙发懒笑:“喻总酒量不行啊,要不是我赶紧把你拖出去,你可就吐我们这儿最贵的包房里了。”
艾景皓低声:“你吐了?”
喻宜之只说:“没事。”
她脸的确有点红,眼里也还有潋滟的水光,与她身上禁欲主义气质奇妙融合,整个人散发着莫名的吸引力。她问漆月:“去英国的事,怎么说?”
漆月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再说吧。”
艾景皓实在有点看不过去:“刚才明明说好……”
喻宜之挡了他一下,对漆月说:“漆小姐,届时我会在机场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去,但是,我希望你来。”
她轻轻的说:“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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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宜之和艾景皓走后,漆月问婷婷:“谁让你在酒里加芥末的?”
“那女人对你说话不客气!”婷婷笑着:“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漆月玩着自己的指甲:“我让你出手了?”
婷婷一愣。
“你明天不用来了。”漆月站起来:“不然再待下去,你可能以为这儿由你当家作主,什么都不用过问我了。”
她径直走了。
婷婷回过神来骂:“钱夫人要把华亭交给她管,她就飘了?她什么时候是这么重规矩的人了?”
大头劝:“算了,你又不是找不到工作,这样,我帮你介绍更好的。”
他心想:漆老板的确不是一个古板重规矩的人。
但你触了她的逆鳞。
那片逆鳞从她十七岁开始生长,到现在,早已长进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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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漆月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纤细背影坐在餐桌边,对着电脑改方案。
晚礼服都没来得及换,银色细带高跟鞋扔在脚边,一只立着,另一只倒了。
其实这些年喻宜之真瘦了不少,肩胛两块蝴蝶骨突兀的显出,像振翅的蝴蝶,随时都要翩然远去,一种极脆弱的美感。
然而绕到喻宜之面前,那张脸又是极其清冷而坚毅的。
漆月嗤笑:“喻总,真够拼的啊。”
她坐到喻宜之对面,一手撑头,指尖在冰凉大理石桌面上点两点:“你现在拥有了这么多,一定很庆幸自己当年做出的选择吧。”
喻宜之看她一眼。
一阵沉默。
漆月懒洋洋站起来:“喻宜之,你最好给我过得好一点。”
她走了,空留下一阵烟草味。
喻宜之没抬头,但打字的手指一顿。
“最好过得好一点”,不然怎样?
不然对不起漆月和她自己付出的那些代价么?
毕竟曾经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被她亲手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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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宜之本以为漆月去洗澡了,没想到一会儿后漆月转了回来,把什么东西狠狠往桌上一放。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番茄蛋口味。
然后走了,这回真去洗澡了。
喻宜之吸吸鼻子,继续打字。
没立刻吃,大概是觉得自己不配。
然而还是舍不得浪费,合上电脑,面碗端过来。
用来社交应酬的晚宴上当然是吃不了什么东西的,而且只要一吃,胃立刻鼓出来,穿着贴身礼服难看得要死。这时一碗热汤面落胃,带来慰藉。
以前两人谈恋爱时,喻宜之工作就很忙,经常有一顿没一顿,有时加班到半夜累得要死回家,漆月总会给她下这样一碗热汤面。
然后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着脸,跟她聊闲话。
聊了些什么呢?忘了。左不过是网络最近有什么新热词、谁家偶像又塌房了。
喻宜之并不真正对那些话题感兴趣,只记得漆月叽叽咕咕的语调、冒着热气的身体,让一碗简单的汤面变得热闹起来。
其实认识漆月以前,喻宜之也总是一个人,但从不觉得“寂寞”。
“寂寞”是拥有过漆月、又失去漆月以后,才感受到的东西。
漆月洗完澡出来,远远看到喻宜之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吃面。
喻宜之也看见她了,对着她问:“过来坐会儿么?”
漆月摇头,顶灯洒在脸上,素来狠戾的一张脸,流露出与她相似的寂寞。
喻宜之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忽然道:“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
漆月本来已打算走开了,听了这话脚步一顿。
她回答喻宜之的问题时,通常带着嘲讽的笑意,此时却没笑,而带着种落寞的肃然:“你以为,世界上真有卖后悔药的么?”
说完就走了,留下喻宜之一个人坐在灯下,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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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K市机场。
喻宜之这个工作狂,候机时还在抱着电脑做方案。
时不时抬头,望着人群涌入的方向,等待着那个金发的身影。!
第54章
候机厅角落,漆月一个人坐在一丛植物后,从她的视角能看到喻宜之,喻宜之看不到她。
她早来了,甚至比喻宜之还要早,看到喻宜之拖着行李箱走进来,白皙一张脸,像人群中的月亮。
刚才她想抽烟来着,想了想,转去机场小卖部买了包阿尔卑斯。
撕开吃,甜丝丝的味道冒出来,一个路过的双马尾小女孩盯着她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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