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月往桌上看了一眼,有苹果、梨,还有一串水灵灵的青提。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漆月没想到她们这小破屋还会来客人,问了句:“谁啊?”
漆红玉:“叫阿萱,她说一提这名字你就知道了,还说谢谢你帮了她,也不知道买点什么,只好买水果,我推了半天,她非要留下。”
漆月:“没事,留下就留下吧。”
漆红玉:“你怎么帮她了?”
漆月:“就是她刚搬来K市,迷路了,刚好碰到我,我给了她指了个路。”
漆红玉:“指了个路还买水果上门来道谢呀?也太客气了……”
她絮絮叨叨去睡了,漆月扯过浴巾去浴室洗澡。
说是“浴室”,其实就是几块木板拼成的违章建筑,特别逼仄狭小,热水器一安几乎转不开身,每次漆月洗澡一走神,额角就会撞在热水器上“咚”的一声。
她一边淋浴,一边为身上两周还没好的伤疼得龇牙咧嘴。
这伤就是为了帮阿萱而来,她帮阿萱的忙当然不是指路那么简单,只是怕漆红玉担心而不能说。
漆月还是高中生不能正式打工,但在钱夫人的酒楼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偶尔会翘掉晚自习去帮忙盯着,赚点小钱。
钱夫人默许了这种行为,因为她知道漆月是真他妈的穷,带着个盲眼又生病的奶奶,如果真天天老老实实在学校上课,两人都得饿死。
阿萱是新来的服务员,温婉清秀的长相,上班第一天就被一个四五十的猥琐中年男调戏,一张脸红得快要滴血。
漆月拽着猥琐男的衣领把人扯到路边,一拳头挥上去。
猥琐男喝酒喝的浑身虚浮自己没什么战斗力,但也不是没朋友:“小娘们有种别跑,等着!”
漆月冷笑一声:“好啊,我等着。”
她还有空去救路边被塑料袋缠住的流浪猫。
等到猥琐男的三个朋友赶到,漆月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她打架一贯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毕竟她一个女生在面对男人时不可能讨到便宜,所以一开始往往占据下风。
可她清楚,只要扛过最初这一阵,绝大多数人都会被她那不要命的气势吓退。
毕竟惜命是每个人的软肋。
今天也是一样,三个男人渐渐怕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操,怎么是个小疯婆子?”
漆月带着一脸伤,笑着对地上吐出一口血沫:“再来啊。”
三个男人骂骂咧咧扶着他们醉酒的朋友走了。
漆月喘着粗气坐到路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不是不能报警,只是面对这种不上道的货,不让他们怕,难免今晚这种纠缠人的事还会发生。
漆月一边抽烟一边疼得龇牙咧嘴,阿萱小心翼翼凑过来:“谢谢。”
漆月冷声说:“滚,别烦我,我又不是为了你,是老子自己心情不好。”
她那晚的确心情不好,所以打起架来比平时更狠更不要命。
因为那天白天医生告诉她,随着漆红玉年纪越来越大,多年来的肾病又进一步恶化了。
阿萱被漆月恶狠狠的气势吓退,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漆月烦躁躁的抽完了一根烟,终于忍不住对阿萱说:“老子叫漆月,手机号是139xxxxxx89,要是那帮人渣还来找你麻烦,就给我打电话。”
她扔下烟头走了,并不知道角落有张明月般清冷白皙的面孔,目睹了全程。!
第6章
漆月洗完澡就回了自己房间,老房子隔音太差,她听着隔间不断传来漆红玉抓痒的声音。
漆月也睡不着,隔着腐朽的木窗望着窗外一轮月亮。
同样出现在漆月视野里的蚊帐,用的年头太久而逐渐发黄,更远的月亮却皎洁不可逼视。
清冷冷的像漆月白天在学校看到的那张脸。
她烦躁躁的翻了个身不再看月亮,脑子里却忍不住想:姓喻,三个字的名字,叫什么呢?
她不知道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才能配得起那张脸,依稀记得语文课上老师念过的诗里有些很美的字眼。
但那些难得出现在课堂的时间都被她呼呼大睡了过去,美丽的字眼并没在她脑子里留下痕迹。
所以这时她只能想到:喻小花。
喻装叉。
再不就来个最反差的喻大壮。
漆月烦躁躁的又蹬了一下腿,但这旧木板搭成的床太小,她长大以后手长脚长的,一个不注意脚趾直接蹬在了木板上,生疼。
漆月骂一声“k”,一把扯过毯子蒙住头。
那女生叫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明明都已经告诉大头她不想知道了。
******
第二天,漆月上午去了趟医院,找到主治医生:“奶奶痒的睡不着,有什么更好一点的药么?”
医生:“痒是肾病的一个常规反应,其实忍忍……”
漆月瞪着他。
医生笑了声:“小丫头好厉害啊,其实有款进口药效果还可以,但就是单纯止痒,性价比不高。”
漆月:“看不起老子是不是?老子有钱。”
医生:“别在我面前一口一个老子的,我年纪都可以当你爸了。”
漆月翻了个白眼:“我又没爸。”
医生笑看着漆月,心里却叹了口气。
他知道漆月没爸,毕竟漆月一个人拖着盲眼的奶奶在他在这里看了这么多年肾病,漆月的家境他最清楚。
漆月是漆红玉从孤儿院收养的,没爸没妈,看着厉害得狠,其实心软得一塌糊涂,当医生的看过太多“久病床前无孝子”的案例,唯有这小丫头,一点罪都舍不得她奶奶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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