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中央无数金芒结成千丝万缕的细线,将
他一寸寸缠绕得完全无法动弹。
“你,你!”
时雾眼底生出些怒意,一道封口令,火螭再说不出半个字。
“你听到了。”
听到什么。
火螭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哭声。
不,他刚刚都是图个嘴上痛快,魔尊将他困在房间里时,将整个魔宫地禁制都下得死死的。
不管里面多么翻天覆地,那是一点声音也漏不出来。
他怎么可能听得到他受辱的哭声!
都是骗他的啊!
火螭骤然吓成竖瞳,不断地挣扎着,鳞片都被细线擦伤,一片片坠落在灵云山的雾气里。
他,他竟然真的恢复了法力。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做到的!
“呜呜呜——”火螭不住地开始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雾双手卷袖而立,衣袂飞扬。
用只有火螭能听到的声音,俯瞰着那邪魔,无情地宣判。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
魔修们见火螭地鳞片被重伤,片片坠落,火焰也尽失。就连爪子,都在一阵飓风的摧折下咔嚓一声变成扭曲的姿势。
不仅仅是杀他。
这是在虐杀。
高空之上,万里云霞。
这是在杀鸡儆猴。
震慑所有人,再不敢轻易欺辱灵云山。
仙人风姿卓然,周身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寒气,眼里毫无悲悯。
“仙门重地,灵云山颠。”
“岂是你们能进犯。”
魔修们纷纷丢盔弃甲,在云雾中捂着喉咙连连咳嗽,不住地磕头,就连灵云山脚下还没来得及踏入的,都吓得跪在地上。
“仙上饶命,知错了,我们都知错了。”
时雾未动分毫。
头顶法阵金光照在他身上。
“既然知错了,那便拿命来赎。”
他这意思,竟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要全部杀光了。
魔族们尽皆骇然。
“仙上——仙上原谅他们一次吧,您向来慈悲公正,三界都知道的。您,您……”
慈悲,公正。
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师尊最是悲悯公正,他死了。
他便学着他曾经的模样。
如今,他们惊扰到师尊的仙体,他这次便是不装又如何。
“仙上。”
魔尊坐下第一护法飞身而上,顶着压力作揖道,“仙上发力无边,可若杀孽过重,怕不是有碍于飞升。”
“碍不碍,你说了算么。”
时雾凝视着他。
手心凝出一道法光。
“你既看得出,我离破镜不远。竟还敢来劝我。”
时雾眼底散发着鎏金的明光,白色长袍在云间翻飞。
“是我从前太过慈悲。”
“一点捕风捉影,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欺上我灵云山。”
魔物们磕破了头。
时雾却并没有驱散夺命的仙雾。
“谁给你们的勇气。”
雨水淅淅沥沥,越下越大。
整座山腰都遍布着哀嚎声,无处可躲。
“此处,乃是修元界第一仙山,灵云山巅。我师尊玄隐仙人仙眠于此百年。”
时雾终于将手从袖中分出。
身前一道金色萤光点点凝结,化作一柄令人闻风丧胆的仙剑。
离水。
时雾伸手握上离水的瞬间,整个灵云山似乎都为止撼动。
雨势渐大。
电闪雷鸣。
”
哪些人,敢吵着他。”
“便是死罪。”
“绝不饶恕。”
仙上憎恶魔族尽人皆知。可还没有哪次,杀欲如此之大,毫不遮掩。
时雾没空站在这里守着所有魔族被灵雨和仙雾虐杀殆尽。
一个闪现回到灵云山颠洞府秘境中。
落地时阔步而行,显然急切地想确认什么。
山洞中万年冰霜不化,上古冰棺里,一副白袍仙人遗体被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冰棺之内,上百年了,被看顾得极好,容色平静,端庄高贵。
见仙体没事,时雾好似才终于松了口气。
仙体无恙。
那就好。
他轻轻走到冰棺边上。
既然魔族们没有闯入这里,为什么刚刚禁制会有波动。
难道说,师尊……
有一缕魂魄归位了么。
时雾看向不远处的结魂灯,蓦然间心如擂鼓,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扑倒在棺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摸一摸师尊的脸颊,又好似怕惊扰了他。
只能转而摸了摸他的手指尖。
“师尊,您,您是快醒了吗。”
那人没有丝毫回答。
甚至,时雾都根本感受不到这具身体里有丝毫魂魄气息。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刚刚的禁制波动,难道,果真是错觉吗。
“是徒儿不好,徒儿这次离开太久了。”
时雾凝起一道法力,为将要灭去地聚魂灯续火,同时,从碾出一道裂缝的仙骨中抽出部分仙髓,续作灯芯。
做完这一切。
时雾的脸色已经比刚刚苍白许多。
仙骨中仙髓有限,不仅取髓时疼得很,恢复起来也总是要耗费许多时日。
每隔一段时间。
时雾就得取髓蓄灯。
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要保住师尊的那一具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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