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抹到眉心,像是被血烫到,高顾笙动了动,体温开始渐渐回升。
高誓摸摸他脑袋,将他轻轻放在了床上。
他从怀里掏出了烟盒,然后拿出了一根烟,点燃。
沾血的手指在烟身上留下诡异的红色纹路。
高誓低着头,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这一口烟雾却没有散去,在房间中弥漫,烟雾所过之处,出现淡淡的人形轮廓。
有一道,正隐隐与高顾笙重合。
高誓冷笑一声,一伸手,竟然将那道人形从高顾笙身上剥离了下来!
人形发出一声尖叫,仿佛在不可置信,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竟然能触碰到它。
高誓咬着烟蒂,一手提着人形的脑袋,一手成拳猛地砸了下去!
“小兔崽子,敢碰我儿子?”
这可是能将实木门的一脚踹开的高誓。
只一拳,那道身影就黯淡了许多。
身影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那些被烟气勾出人形的黑影狼狈地四下逃窜。
然而,这带着血气的烟雾像一座牢笼,将所有的黑影都困在了这个房间。
曾经它们趋之若鹜的房间,成了如今逃不出的绝望牢笼。
高誓一拳又一拳,他手上抓住了黑影颜色越发浅淡,几乎要消失在空中。
它再次发出惨叫,这次的叫声中多了几分急促,仿佛在催促着周围的黑影一起反击。
走投无路的黑影们像是在眨眼之间达成了一致,如同黑色的浪潮一样向高誓涌去!
然而下一秒,所有的黑影都被震开,几个直接与高誓接触的黑影,留下一声惨叫,消失在半空中。
高誓的身上发出人眼无法看到的金光,金光浓郁到几乎到了刺眼的地步,黑影们如同被放在阳光下的吸血鬼,惨叫着、融化着衰退。
高誓低笑一声。
这一声如同催命的恶鬼,令鬼汗毛倒竖。
高誓是整个灵管所最喜欢的配合警。
当年的空渺道人为他算命,批了十六个大字。
【八字全阳,功德随身。】
【鬼神莫近,邪祟不侵。】
高誓看着挤在一起的黑影们,狞笑一声。
“现在,该我了。”
第10章
一点火光在他指尖明灭。
月光清冷,模糊了他的轮廓,在他眼中留下半轮弯月。
高誓靠在窗边,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的烟气,随着夜风消散在窗外。
远处,一辆银色的车飞速驶来,如同刺破黑暗的一道银色闪电。
高誓将夹着烟的手伸出窗外,食指与中指轻轻一碾,余下的半支烟便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半空中。
他的目光穿过小厅与半掩的房门,落在沉睡的高顾笙身上,目光稍稍柔和了。
而后他收回目光,走向楼梯。
……
“高哥!高哥!我的妈呀高哥,你没事吧?!乐乐呢?!”
银色的跑车门还没打开,车主的声音就先窜了出来。
明明一秒前车离着自己还有十来步远,一秒后一个银色的脑袋就凑到了面前。
这是一个少年。
他有一头银色的短发,金色的眼睛,穿着橘色的T恤与白色短裤。
然而奇怪的是,他的身上绑着层层叠叠的绷带。
尤其是左臂与右腿,绑得看不到一点裸露在外的肌肤。一根绷带从右边额头到左边脸颊,将他右眼蒙住,露出的左边额头上,长着一只小指长短的白角,尖端还带着点粉色。
看上去就像从哪个漫展上溜出来的COSER。
高誓看着撞过来的脑袋,皱着眉头按住对方的脑袋,把他推地靠后一步,“谁是你妈,乐乐没事。”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只小玻璃瓶。
玻璃瓶很小,一只手就能握住。
对方的眼睛豁然睁大。
不借助烟雾,在高誓的眼中,这只是个普通的空瓶子,与用来养水宝宝的小玻璃瓶很像。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这小瓶子很冰,用手握了这么久都没有染上丝毫暖意。
如果不考虑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夏天用来避暑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绿色环保无公害。
然而在银色脑袋的眼中,这一只小瓶子呈现纯然的黑色,黑色太过浓郁,竟然呈现出固态的质感,在月光下如同一整块漆黑的砚台。
唯有一闪而过的扭曲鬼脸,能证明里面的东西确实是在流动着的——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
银色脑袋结结巴巴地比划了两下,瞠目结舌道,“高、高哥,你是把色鬼和梦鬼的老巢给端了吗?”
高誓不耐烦“啧”了一声,将小玻璃瓶上下抛了抛,“银羚,这东西你们要不要?”
“要要要!”
被称作银羚的少年心惊胆战,脑袋跟着被抛上抛下的玻璃瓶一点一点,直到高誓把玻璃瓶抛给他,他才手忙脚乱地接住,松了口气。
“我的高大爷、爷爷!我叫您老爷爷行不?您别这么玩啊,吓得我心脏都跳出来了。”
高誓哼笑一声,“你们灵管所出品的东西,不是一向品质不错吗?我记得这小瓶子之前经过了十级抗压试验。”
银羚被他问得一愣。
对哦,吓糊涂了。
但是谁会像眼前这位大爷一样,把装着上百只鬼怪的锁灵瓶当石子儿玩?
高誓双臂环胸,淡淡道,“现在是不是该说说,为什么在你们的巡查范围之内,没有发现这群东西了吧?”
银羚脸上原本的喜悦一僵,登时露出愧疚的神色,他干巴巴地道,“高哥,抱歉……”
银羚,便是灵管所的一员。
灵管所的成员不多,但是各有神异之处,以自己的方式保护所巡查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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