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经纪也算是一个老油条了,以前也带过一边读书一边工作的艺人。但是那些艺人大多是电影学院、戏剧学院的表演系学生,当学业和事业冲突时,永远是学校那边退让,甚至有人干脆办理休学或者延毕手续。
这是头一次,执行经纪遇到这么有学业心的爱豆。
还是个当兽医的爱豆。
执行经纪懵了:“……这个,我要和顾总商量一下。”
商量就商量呗,这世界上只有小朋友不想学习、被家长逼着学习的;姜乐忱不信他想学习,顾禹哲还能逼着他不学习。
……
果不其然,顾禹哲在听闻姜乐忱的理由后,先“冷笑”一声,然后“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讥讽”,接着“嘴角微提”,“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最终“扔下几个字”——
——“希望他未来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以上为执行经纪人转述的现场画面。
据说当时整个会议室,没有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顾禹哲的低气压盘旋了很久。
姜乐忱:“哦。”
小姜同学从来不害怕做选择,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选左边就要牺牲学业,选右边就要牺牲事业。他今天选择了右边的路,说不定真如顾禹哲所说,走到一半就后悔了;但谁又能保证,如果他选择了另一条路,就不会后悔呢?
高考后悔最后一道选择题不该选d,大学后悔没抓紧时间谈恋爱,上班时后悔没抢到地铁口的最后一辆共享单车……
别说小姜同学才二十三岁,他就算三十二岁,该选择还是要选择,该后悔还是要后悔的呀。
顾禹哲想靠这种心理战术打压姜乐忱,那才真是选错了路呢。
在节目录制那天,姜乐忱目送着闻桂和另外三位糊比队友,踏上了开往节目组的大巴车。
这次比赛是全封闭制度,进去之后不能用手机、不能用电脑,每天安排了十个小时的封闭训练课。也就是说,闻桂下次和姜乐忱联系,只能等到比赛结束了。
闻桂上车前,视线紧紧地落在姜乐忱身上,很想说什么,但嘴唇几次翕动,什么也没说。
姜乐忱以为他紧张,安慰他:“你别怕,这世上没人离开手机就会死,你就当你参加的是衡水中学高考冲刺班呗。”
闻桂:“……”
姜乐忱一拍脑袋:“哎呀我差点忘了,你没高考过。”
闻桂:“………………”
闻桂说:“我走了。”
姜乐忱张开双臂:“不抱一个吗?”
闻桂没抱,他怕他抱了之后更舍不得。
……
送走闻桂之后,姜乐忱马不停蹄地回到学校。他之前的医院实习告一段落,学校又出了新的幺蛾子,啊不对,新的实习计划——学校决定要把大五学生送去动物园当志愿者。
学校分配的实习是有工资的,一天一百,上六休一。
真是笑死,两千四百块钱雇不来一个农民工,但是可以雇来一个大学生给长颈鹿铲屎、被袋鼠痛殴。
京城里有两个动物园,一个在西直门,距离他们学校直线距离不过五公里,是很多小学春游秋游的第一选择,周围大型商场林立;另一个动物园位于京城最南端,再远一些就要进河北了,环境艰苦,十分原生态。
姜乐忱就被分配到了那个远在河北的动物园。
姜乐忱:“……”
这是最倒霉的事情吗?显然不是。
姜乐忱在分配单上找到了他舍友的名字——蒙赫。
真棒,别人是双喜临门,他是祸不单行。
想到那个动不动就爬崆峒山的舍友,姜乐忱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顾老板说得可真对啊,他果然对自己的选择后悔了!!!
姜乐忱厚着脸皮,连夜给顾禹哲打电话。
“顾老爷,我是您家长工呀!”小姜同学的语气亲亲热热,“那什么,我想问一下之前那个舞蹈综艺节目还缺人吗?”
顾禹哲:“……”
第17章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卖。
就算有卖,顾禹哲也不会卖给姜乐忱。
于是如此这般,姜乐忱只能哭唧唧地接受学校的安排,去距离市区整整有六十公里的野生动物园报道了。
大丁小丁第一时间跑来安慰他:“乐乐,俗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姜乐忱没好气地问:“那我把这个福气给你们,你们要不要呀?”
大丁小丁当然不会要,他们的实习单位是西直门的那个老动物园,工作内容是在门口检票,既不用给大象铲屎,也不用和袋鼠搏斗,每天六点准时闭园,闭园后还能去旁边的大商场溜达一下,不知被多少同学羡慕呢。
而姜乐忱的实习单位实在太远,每天往返宿舍根本不现实,学校便安排所有实习生住在那边的临时宿舍。比他们早几届的学长学姐说,那个临时宿舍环境特别差,一排排上下床组成的大通铺,三十二人一间,屋里永远弥漫着一股脚臭的味道。
姜乐忱这人爱干净,平时从公司练舞回来,就算再累也要洗完澡再上床睡觉,他一想到未来两个星期,他要和三十一个脚臭的男大学生挤在一起,他恨不得直接申请在饲养笼里打地铺。
但抱怨归抱怨,为了学分,为了年纪第一的宝座,为了绩点,他只能迎着头皮上了。
姜乐忱收拾了一个特别大的行李箱,除了换洗衣服以外,还带了面膜、眼膜、护发精华、身体乳、颈霜、以及专门给胳膊肘和脚后跟去死皮的磨砂膏。
他对自己定位明确:他是靠脸吃饭的爱豆,他可以歌不行舞不行,但是脸不能不行!他能够接受自己出道五年、归来仍是素人;但是不能接受自己在野生动物园里工作两个星期之后,回来真变成野生动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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