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差。”
两人站在二楼,凝望着不远处的人。只见一队官兵穿着盔甲,十分熟练的将病疯子五花大绑抬上板车,又迅速拖走。
仿佛他们是一群死物。
第二日的晚上要比第一日好些,只不过一入夜,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病疯子又继续在街上游荡,第三日依旧如此。
有的是晚上累了藏在隐蔽角落的病疯子,有的却是新发病的。上一秒他可能还坐在家人身边好好吃着饭,下一秒便全身抽搐,发了疯。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七日,终于在第八日的时候,入夜再没有病疯子的吼叫。
“看起来像是没事了。”
“上一次这么说之后,就出了这一次的事。”元白歌打断罗宁的异想天开,“我去府衙跑了一趟。哪里的牢房都挤满了病疯子,有些刑犯甚至趁乱跑了出来。泉州如今乱的很。”
“不会,不会泉州城没人了吧?我好久没听见街外有声音了。”
元白歌白了他一眼:“我都说了我出去瞧过,你不要胡思乱想。”
罗宁瘪嘴,不怪他胡思乱想,那些志怪书上不是都这么写么……主人公醒来,所有一切皆为幻影。
阿烟叹道:“还好有余粮,还能撑一个半月。”
没日没夜的这么待着,也不知外面到底如何。沈琢和萧钰白日总会坐在二楼,打开点窗户看外面。只可惜视野有限,他们这条街本就僻静,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只知道,不远处的城墙上有时会冒气烟雾,似狼烟又没有狼烟那么浓烈。
周围的屋子时不时会传出一点声音,让他们既害怕又欣喜——害怕那是病疯子,欣喜着还好不是空城,至少还有活人。这声音却又渐渐消弭。从每日一动,到三五日,又过了七日,却是一点声响也没了。
罗宁端着菜上桌,诡异的安静让他有些害怕:“你们怎么不说话。”
阿烟讪讪着开口:“我昨日听见隔壁…好像有吃东西的声音。”
“兴许是人家饿了。”
“不是,是那种吃……”像是兽类觅食,咀嚼间还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阿烟打了个寒战,脸色有些煞白。看不见只听得见的滋味太难受了,大家都明白。
静默须臾,沈琢最先拿起筷子:“吃饭吧,今日做的还是京菜。”
要说每日最舒服的时候,就是吃饭。胡老每日对吃的要求一分未减,算着日子,罗宁已经做了大半个月未重样的菜色。
只可惜大家都兴致不高,囫囵着吃几口后,又放下碗筷。
咚咚——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
咚咚——许久未动的大门,此时居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罗宁试探着开口问。
咚咚——那敲门声还在继续。
罗宁看向沈琢和萧钰,示意这该怎么办?
萧钰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不开。谁知道是人是鬼。”
“鬼…鬼应该不会敲门吧?”
元白歌拿起刀:“我去看一眼。”他站在门口往外瞧,只见浓浓的夜色之下立着两个黑影,最后面的黑影身材要娇小些,前面那人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左右张望。
“谁?”元白歌顶着门,刀已出了三分鞘。
“……”男人摘下披风帽子,小声回答,“我。”
阿烟倏地站了起来。
“是江昀。”元白歌面色不善,朝江昀没好气问道,“你来此作甚?当日不是都在江府讲清楚了?”
“我,我有急事找三弟。”
元白歌看了眼江昀,总觉得这人十分奇怪,狐疑道“后头是谁?”
“是我夫人。”
元白歌看了眼阿烟,随后咬牙切齿道:“你来恶心谁呢?”
江昀弱弱地回答:“我没有…我是真有事!救救救救命!”
他说着,声音忽然变得惊恐起来,拍门的动作也愈来愈激烈:“三弟!救我!”
元白歌往远处瞅了一眼,暗骂一声道:“沈大哥,有一队病疯子朝这边来了。”
“三弟,你不能这么冷血!好歹我们身上也有一样的血缘!”
“江家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沈琢不相信他。
“府里到处都是吃人的疯子,父亲派人将我送了出来,我没办法!走开,走开!……三弟!救命!”
阿烟忽然揪住沈琢的袖子,却并未开口。
里头良久都没声音。
江昀心急如焚,他牵着身后人的手,颤颤巍巍的捡起一根木棍,和病疯子对峙着,又说道:“好,也罢。我以为上辈的恩怨再怎么样都不会波及你我二人。我并未亏欠过你,落得今日下场也只当我错信了人!”
“既然能正常说话,不然先放他进来?”
“我不信他…小萝卜,你和阿烟姐姐去院子里,把正堂的门锁起来,我不叫开谁也别开。”沈琢忽然道。
“好。”罗宁听着外头的动静,也有些害怕,他二话不说拉起阿烟就往里头走。
“你这是……”
“我不信他。”沈琢重复道,“大元,放吧。”
“好。”元白歌将门开了个缝隙,顺道帮江昀击退了几个病疯子。见他俩还在身后磨蹭,恶狠狠道,“干嘛呢?还不进去?!”
江昀愣了一下,就这么一下,不知疼痛的病疯子又重新扑了上来。元白歌没法,一左一右抓着人往胡记里推,大门一下便被推了个大开。他见状只得侧身往病疯子上反扑,那几个打头阵的病疯子被这股冲力扑倒在地,后退了几米,咿呀地表达着愤怒。
177/210 首页 上一页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