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去看看。”
“你俩在这唠嗑呢?”刚才听见的尖锐声音倏地在阿烟脑袋上响起。
阿烟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后缓缓转头,树丛上弹出一个脑袋来,正幽幽地盯着他俩。不远处几把冷刀泛着森森寒光,刚还在另一边的人如今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树丛上的脑袋转了半圈,脸上麻子铺了大半个脸的,“同伙?”
“应该是普通村民吧。”一个略憨厚的声音迟疑道,“要不,咱们把他俩放了?”
“放屁吧你!”麻子骂道,“这俩都看见我们了,万一他们回去报官怎么办?鬼鬼祟祟的肯定不安好心,带回去!”
“误伤了怎么办?寨主可是交代我们不能伤到村民……”
“那你误放了怎么办?”麻子咄咄逼人,见他理亏,方才招招手,让手下将两人绑住。
阿烟本来还想挣扎,见来人一只手能握住她两个胳膊,立刻噤声。两人手上绑着麻绳,被带到外面。
“沈琢?!”
阿烟皱着眉,往后瞪了一眼:“看你岁数不大,怎么这么没礼貌,沈大哥都不会叫吗?!”
元白歌头一次被小姑娘噎住,揪了一下她垂在身后的辫子:“你说什么呢?!让我叫大哥,得他有本事才行!”
“他本事比你大了去了。”阿烟哼声道,“你看看你还少主呢,结果被自己手下绑着回去,笑死我啦!”
“别吵了,叽叽喳喳的!再吵把你舌头割下来!”麻子不耐烦地朝阿烟吼了一声,后者立刻闭嘴。
她听见身后人幸灾乐祸地笑,曲起手肘捅了一下。
元白歌一声痛呼,看了眼麻子,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找死?!”
两人徒自闹着,另一边沈琢却看得头疼。他往外看时瞧见,或许是动静有点大,麻子朝他俩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道可能要被发现,本想催着阿烟跑,却被想到还是将她连累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不是应该在宴席上?”
耳边一阵温热的气息扑来,惹得他脖子发痒。沈琢红着耳根,偏头回道:“上山采草药。”
“说来话长。”裴长渊垂眼,盯着他的胳膊,忽然道,“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上药?”
“啊?”沈琢下意识垂眼,发现袖子上又沁了点血上去。这痂反反复复,估计近期是好不全了。
“没有啊,快好了。”沈琢轻描淡写的回答,看着身旁的壮汉又有些紧张,“这是去哪?”
“去匪寨。”
“匪,匪寨?!”沈琢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阿烟说过这个土匪窝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刚那个麻子宁肯错杀都不愿放过的态度…他不会要死在这儿了吧?!
“怎么,害怕?”
“还好吧。”他面上假装镇定,心里却翻江倒海地胡思乱想了好几回。
四人被带着穿过好几片林子,原本还记得清方向,到后面四周都长一样的时候,沈琢已经开始糊涂起来了。
再往上走了片刻,又到了一片高大的林子里,一个木桩砌成的如同村落般的宅子出现在眼前。这回才是真的到了头。
寨子大门上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仁义寨”三个大字。里面是沙土和石块形成的地面,或许是来了生面孔,沈琢发现寨子里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
“这些是什么人?”一个长满络腮胡的高大男人走过来,绷着一张脸拦住麻子,“赵麻子,少主你也绑?!”
赵?沈琢最近被赵谋这人阿烟被这凶神恶煞的男人吓了一跳,往后缩着脑袋。
“你别管,做你的饭去吧。”
赵麻子将人推进地牢,命人里里外外都落了锁。元白歌看着牢门忍不住道:“你们当心点,这是…”
“这是什么这是?”
元白歌汗毛一竖,慢悠悠的转了过来:“…爹…啊——!”
牢里三人听着门外的惨叫,不由得一缩。牢里暗无天日,或许是最近天气的缘故,比府衙的要潮湿得多,还没有床,只有蔫趴的稻草堆在角落。
阿烟被单独关在隔壁牢房,她扒着木杆,害怕道:“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全杀了啊?”
“有元白歌在,应该不会。”沈琢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元白歌不是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死的人。
说到元白歌……“先生,你怎么会和土匪认识?”
元白歌是仁义寨的少主,身份不低。可裴长渊却是从江南离家出走到这儿的,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认识?
“还记得郦山坟场那日吗?”
沈琢点头,就见裴长渊慢悠悠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下山后,见他拿着我的狐裘进了当铺。”
不到片刻,元白歌便揣着银子出来进赌坊。他跟进去看了半日,那些赌坊里的人何其精,先赢个盆满钵满,随后再让他输掉身上所有的钱,尝尽一落千丈又不甘心的滋味。
“他从前也赊了账,赌坊不肯罢休。”元白歌没谈成被他们摁着要剁一只手,被他拦了下来。”
难怪,沈琢心到元白歌见谁都不肯叫大哥,唯独见到裴长渊能恭恭敬敬,原来是出手救过他。
“那你们今日为何被抓?”
“他又去了赌坊。”而这几日裴长渊发现,元白歌身后总是有人跟着,本想提醒一番,却正好被抓住。
“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阿烟气愤地锤了一下墙。
估计阿烟是想起她那个赌鬼老爹,沈琢不由得同情了一下元白歌。他坐到裴长渊身边:“对了,先生,你知道宴席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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