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宁点点头。
傅如深伸出手去,轻轻在裴昱宁头上揉了一把,充满了安抚意味。手中的头发有点自然卷,柔软而蓬松,让傅如深心中那股不想放开的情绪愈演愈烈,甚至有些撕扯理智。
是因为在发情期吗?可他明明注射过抑制剂,此刻也根本没感知道对方的信息素。
片刻后,他克制着说:“我晚点来看你。”
这下林栩更加目瞪口呆,他满肚子疑问无处安放,堪称惊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傅如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只回馈了一个凌厉的眼神。林栩才摸了摸鼻子,收起满腹疑问,小心翼翼地扶着裴昱宁,跟着应泊涵离开了。
风波未平又起一波,包工头脸上的汗淌得更厉害了。
“警官,”他哆哆嗦嗦地说,“这……”
“你们负责人还没到吗?”傅如深面无表情,一边问,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喂,苏蔷?澄阳路58号,你过来一趟,对,现在……”
*
裴昱宁的判断没什么大差错,他的肩胛骨轻微骨折,肩关节脱位,同时伴随肩袖损伤。重物撞击造成了一定的神经损伤,万幸不是很严重。
但这意味着,裴昱宁至少要养大半个月。
急救中心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只来得及为裴昱宁做检查和提供治疗,连病房都是一个叫做林淼的医生协调许久才安排好。林栩在林淼指引下帮裴昱宁办了住院,而后他想了一想,去对面水果店买了点新鲜时令水果,拎着它们回到了病房。
裴昱宁半躺在病床上,他刚做完肩部复位,戴上了护具固定住。他看到来人,微微惊讶。
“警官,你没走吗?”
林栩拖了一个凳子坐过来,姿势很随便,剥了一根香蕉递给裴昱宁。裴昱宁摇摇头说“谢谢”,没接,他便自己吃了,含糊不清地说:“医生,你和傅队认识啊?”
“嗯。”
“哇靠,我第一次见傅队这个模样,我还以为他从来不会紧张。”林栩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你好啊医生,我叫林栩。”
“你好,裴昱宁。”
“知道知道,我看到你铭牌了。”林栩笑眯眯地,循序渐进地开始套话,“医生,那你和傅队什么关系啊?”
裴昱宁想了想,说:“室友?我们住一起。”
林栩在心里骂了一声擦,他回忆起在现场时傅如深看裴昱宁的眼神,绝对不是看室友那么简单。林栩心想自己真是对傅如深误解太深,原来他对夏衍那么冷淡不是他不行,而是他早就拐了个Omega在家里啊!
他又忍不住打量了下裴昱宁:嗯,不及夏衍精致漂亮,但也很耐看,原来傅队喜欢这种类型……
林栩满腹心事地把那根香蕉吃完了,还是按捺不住,又问:“医生,你在D市有亲人吗?我刚听到你跟傅队说,不要告诉你妈妈。”
“我家人都不在这边。”裴昱宁说,“我妈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担心。”
这就是默认了傅如深和自己母亲确实认识,林栩心里更惊悚了,连续暗道擦擦擦,什么,傅队居然连人家家长都见过了!
可都这样了,这个裴医生还只拿傅队当室友啊?
他又想起下午才刚来过的夏衍,心里啧了一声,下了定论:贵圈真乱。
裴昱宁当然看不出来林栩误会了什么,他冲林栩礼貌地笑笑:“林警官,今天谢谢你,我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林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接到什么新指示。他略一权衡,摸了摸鼻子,说:“没事,傅队说他晚点来,我陪你到他来吧。”
裴昱宁不明白这前后有什么必然联系,也不明白傅如深有什么要来的必要,更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陪的。
他正要说什么,虚掩着的病房门又一次开了。
说曹操曹操到,傅如深来了。
林栩在看到傅如深的瞬间就坐直了,喊了一声:“傅队。”
“嗯。”傅如深走过来,“今天辛苦了,先回去吧。”
“哎。”林栩站起来,在裴昱宁看不到的角度里对傅如深挤眉弄眼,小声说,“傅队,金屋藏娇啊?”
傅如深一顿,随后一个眼刀扫过来,林栩就立刻嬉皮笑脸地跳走了。
“我走我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林栩摇头晃脑,“我是说,我要回警局搬砖啦!”
林栩走得很快,还体贴地带上了病房门。
“咔哒”一声,病房又重归宁静。
傅如深站在床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裴昱宁。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摞白纸,像是检查报告,傅如深拿起来,开始翻看。
在部队时他常年和伤病打交道,也算是久病成医,他快速地把那份报告看完,舒了口气。
裴昱宁伤得不轻,但好在不算特别严重,谨遵医嘱,好好休养就没事了。
但要命的是,裴昱宁伤的是左手。
——而裴昱宁是个左撇子。
傅如深把报告放回原位,问道:“真的不告诉你妈妈?“
裴昱宁立刻摇头:“不要,她会担心,会更麻烦。”
接着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说:“可以帮我办理出院吗?”
傅如深一阵错愕,问:“什么?”
“急救中心的床位很紧张。”裴昱宁说,“而且住院会留下记录,可能会被我妈知道。我只需要静养,在哪里都一样,没必要在医院占用资源。
“我已经和同事说过了,但他们不同意,说我出院了没人照顾。既然你来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这个忙?”
傅如深不由笑了,他冲裴昱宁戴着固定护具的左手扬了扬下巴:“所以如果由我来说,证明你出院也有人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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