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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如果他继续和吴洋共处一室，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些过激的事情。
窗外下起了小雨，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上。除了雨刮工作的声音偶尔响起，车内的空气异常安静，任由沉默发酵。
SUV内车厢宽敞，驾驶座离后座亦有一段距离。即便如此，被那份低气压影响，苏蔷依旧正襟危坐，连偶尔从中央后视镜里瞟一眼后座现状都小心翼翼。
傅如深坐在车窗边，一手杵着下颌，一手握着裴昱宁的，视线却并不分给他此刻最担心的对象，而是偏着头，目不转睛看向窗外绵绵的雨丝。
他甚至和裴昱宁保持了接近一个拳头的距离。
一个堪称悲哀的、让人无可奈何的事实就是，被Alpha标记过的Omega会对其产生本能依赖，而其他任何Alpha的靠近或者接触都会让Omega感到不适。眼下，即便傅如深的腺体暂时失去了效能，没有信息素干扰，但作为标记施予者以外的Alpha，他的存在本身就会让裴昱宁不那么舒服。
况且，即便裴昱宁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的信息素还是接二连三地往外冒。吴洋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释放的信息素浓度足以让他进入深度发情，所幸抑制剂和那两粒胶囊帮了大忙，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多少进入假性发情状态了。
相应的，因此产生的信息素只会对导致这一切的Alpha产生影响，这能让苏蔷维持清醒，如常开车。
好吧，看来也不是完全没事——裴昱宁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捏了捏握着自己的傅如深的手，小声对他说：“没事。”
傅如深回过头来，眼神分明浓重，却又很轻地扫了裴昱宁一眼，没有说话。
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没有Alpha能容忍自己的伴侣被别的Alpha标记，只要看到裴昱宁颈后的牙印，他就恨不得回去把吴洋满口牙全拔了，再把他对裴昱宁做的一切都十倍奉还。这是其一；
今天的一切对裴昱宁完全是无妄之灾，他明知道吴洋暗自图谋，为什么还这么粗心，放任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甚至，他还来得这么晚……如果再迟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不可挽回了？这是其二；
而他明明叮嘱过裴昱宁，千万小心吴洋，可为什么，裴昱宁在得知自己要前往吴洋可能出现的地方时，没有提前告知他？这是其三。
愤怒、后怕、懊悔、自责，甚至还有伤心，无数种情绪在傅如深心底萦绕盘桓。感知不到信息素，不代表他看不出来裴昱宁现在是个什么状态，这说明裴昱宁提前注射过抑制剂了。他对吴洋并非没有防备，对危险也并非没有预知，那为什么没有先一步告诉他？那间储藏室做了信号屏蔽，但根据采购说，他们曾在会议室里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大半个小时，裴昱宁并非完全没有联络他的机会……为什么？他在裴昱宁眼里不值得信任吗？还是即便走到今天，他也没能真正走进裴昱宁心里？
而他又没有任何立场去苛责裴昱宁。且不说裴昱宁是受害者，归根结底，裴昱宁会遭受这一切，是因他而起，他才是罪魁祸首。
傅如深又看了一眼裴昱宁，视线落在对方布满牙印、血迹斑斑的后颈上。他觉得自己的青筋在突突跳动，血液里的暴戾在叫嚣着沸腾。他想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擦了，可是现在还不能，那是能直接证明吴洋对裴昱宁实施强制侵害的最有效证据——
傅如深闭上了眼，扭回头来，往后靠在车座靠背上，无声出了一口气。他在这一刻，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警察身份。
裴昱宁读得懂Alpha眼里被撕裂的占有欲，也看得出他的懊恼与悔恨。他觉得自己得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能说什么，只好朝傅如深身边挪了点距离。
傅如深忽然觉得肩头一重，是裴昱宁歪了脑袋，虚虚靠在他肩上。他一瞬间更加五味杂陈，很明显，裴昱宁是在试图安慰他——可明明裴昱宁才是受害者。
“对不起。”他只能这样说。
“不是你的错。”裴昱宁说。
傅如深轻轻一扯嘴角，也微微偏了头，脸颊擦过裴昱宁曾被冷汗浸湿、又已干透的发丝。
“不难受吗？”他轻声慢语，说着口是心非的话，“不要勉强自己，可以离我远一点。”
裴昱宁轻描淡写：“还好。”
“我这辈子没这么生气过。不是对你，是对我自己。”傅如深喃喃地，“我连帮你揍一顿那个人渣都做不到……”
“没关系，不需要。”裴昱宁还是说，“我没事。”
傅如深低头碰碰裴昱宁脸颊，又很快移开。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傅如深说，“还有，不要对我说‘不需要’，多需要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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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写完
被工作绑架了，疲于应付，想辞职：）
第29章 26（下）
雨天让车子的行驶变得缓慢。车内再次安静如初，但好歹那股迫人的气压总算散去不少。
苏蔷暗自舒口气，控制着车速，在密集拥堵的车流里将车开得稳稳当当，终于来到医院。
医院门口，徐阳正在那里等候。他严肃着脸，对两位警官点头致意，示意接下来需要他们两位Alpha回避，带裴昱宁去做检查和伤情鉴定。
空中一道闪电轰然落下，先前的如丝细雨已然有了瓢泼之势。傅如深站在原地，静静远眺阴沉空中的暗云。
“有烟吗？”他问一旁的苏蔷。
苏蔷一愣，她从没见过傅如深抽烟，一度以为他是不碰烟的，但现在——
看来爱情确实能轻易改变一个人。
“有。”苏蔷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女士的薄荷烟，往傅如深眼前递了递。
果不其然，傅如深看清那盒烟，没绷住，眼里染上些微笑意。苏蔷也笑了：“低焦的，说不定更解闷。试试？”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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