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祭祀的场景,沈客点点头,又问:“后来呢?你去了哪里?”
“在大海里游历。”鲸鱼怅然道:“这里的海真好呀,有各种各样的鱼,我从没饿过肚子。”
“你肯定想问我怎么发现人鱼的是吧?”
沈客盯着他不说话,鲸鱼呵呵笑起来,笑容和人鱼小子们差不多,看起来傻乎乎的。
“我在大海里游了很久很久,都没见过和我一样的……鱼,直到一次偶然机会,我见到了一个和我有一样尾巴的人,我悄悄地跟着他,远远地见到他爬上沙滩,沙滩上有更多的人鱼,我眼睛很好,我都看得见。 ”
沈客指了指南骄:“你看到的不会是他吧。”
鲸鱼摇了摇头。
“然后你就一直在人鱼岛附近?没有再上过岸?”
“是的,我很喜欢他们,他们很可爱。”
沈客:“……”难怪人鱼岛附近的鱼变少了!哪里的鱼经得起这家伙一直吃!
沈客晃晃头,把这些不重要的东西抛出脑海,问了最关心的问题:“你上岸那次,有攻击那些人吗?”
鲸鱼缩了缩脖子,愧疚地说:“我没有攻击他们,但我好像吓到他们了。”
“真的没有吗?”沈客严肃道。
“真的没有。”鲸鱼摇摇巨大的脑袋,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沈客拉着南骄盘腿在沙滩上坐下来,鲸鱼见状,也趴在了沙滩上,尾巴悠闲地拍打着海水。
氛围轻松下来,沈客用手撑着下巴,想着还需要了解哪些事情。
“你知道通道关闭的事吗?”
鲸鱼眨巴眨巴眼睛,不好意思地说:“我从那里穿过来的时候,好像把通道撑爆了,我听到很大的轰隆声。”
沈客好笑道:“这跟你没关系,时空通道可不是那么好被破坏的,应该是自然坍塌了。”
“那你还有其他问题吗?”鲸鱼小心翼翼地问青年:“我能去玩了吗?”
沈客挥挥手:“去吧,不过别去月牙湾,那里不太平。”
“好。”
蓝鲸一步步退回海里,在沙滩上留下一串硕大地脚印。
南骄询问沈客刚才问了些什么,沈客把对话内容复述了一遍,南骄一直在担心蓝鲸之前有攻击兽人部落,知道没有那些恩怨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南骄看来,只要没有生死之仇,那兽人或许可以接受鲸鱼的存在。
沈客却没他那么乐观:“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整件事情…”
南骄没反应过来:“奇怪什么?”
沈客白他一眼:“他说的话明显和祭司还有明的话有出入,这其中肯定有人在撒谎,或者说,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找个机会和明聊聊。”
南骄刚想说现在就可以去找明,南烟尖利的喊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他:“王!月牙湾上面有大动静!”
南骄和沈客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去通知明!我们现在行动!”
*
安在返回部落的路上,一度为寻找到兽神的传承而感到开心,期盼着沈客和南骄的到来,期盼着在这个冬天终结一切的罪恶,期盼着杀死那个被他们召唤来的怪物。
可刚回到部落不久,安的期盼就被打破了——千把祭祀大典提前了。
祭祀,就是以活人之鲜血,以祈获得神力抑或是神谕,而千想要的,正是使部落更进一步的方法。若沈客能听到他的所思所想,便知道千所求正是技术。
安试图阻止,可还没有付诸行动,他和他的队伍就被圈禁了起来,安被独自囚禁在一个小石屋里,石屋附近是无数负责看守他的人。
在小石屋里待了好几天后,安终于明白队伍里有叛徒,明白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千的监视之下,毫无秘密可言,甚至沈客和南骄的存在或许千都已经知道了。
安思来想去,始终无法确定叛徒是谁,某些时候他甚至觉得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叛徒。
后来他开始庆幸自己当初和沈客交流的时候没有过多提及他和南骄的身份,没有给他们带去太多的危险,又期盼着沈客和南骄能在祭祀大典前到,理智却又常提醒他这不过是妄想。
等到象征祭祀启动的面鼓声渐渐响起,他才从纠结和孤寂中挣扎出来,死亡即将降临,安突然觉得一切都可以放下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安突然忆起一桩旧事。
那是在祭司殿真正分裂之前,族长和主祭司想要获得兽神赐福,便提出以祭祀来召唤兽神,祭祀品则是那些自愿为部落、为兽神献身的信徒。
安知道这样不对,哪怕信徒自愿,依然不对,但他当时刚成为祭司没多久,如果违逆主祭司,必定会被祭司殿除名。
他不想那么快失去自己还没焐热的地位与权势,也就是因为这点私心,他纵容了那场血腥屠杀的发生,继而目睹庞硕的怪物以毁天灭地之姿降临在部落……
安喃喃道:“是我有罪……”
门开了。
进来的是千。他的属下站在门外没进来。
安仰头看着千身后灿烂的阳光,无不惋惜地说:“当初我啊,就该阻止你们的。”
千沉默几秒,眉眼低垂:“来不及了。”
“是啊……”安轻叹了一口气,挣扎着想站起来。
千下意识伸手去扶,安往旁边侧了一下,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千收回手,唇瓣微抿。
安迈步走出门,回头朝他笑了一下,用一种诡异的轻快的语气说:“走吧,无论如何,今天一切都会结束了,无论是神谕还是怪物,一切的罪恶,都会结束。”
千一动不动,安听到他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其实未必是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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