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自牙缝中一字一顿的挤出话语:
“青、叶、沼——”
穿了件和服外套的瘦削男人抹了把额间的冷汗,对大山贵之的背叛让他一脸心虚,不敢与其对望。
他后退一步,把自己往阴影的黑暗中更深的藏了藏,随即看向那个金发黑皮,看起来年轻得不可思议,却又如同恶鬼一样强大而恐怖的敌人。
“也不知道当初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才会答应与大山组合作,吞了那批货……谁知道居然会惹上传说中的乌鸦军团……那个比深渊、泥沼和永夜还要黑暗的、可怕的组织!”
一脸惊恐嘀嘀咕咕的青叶沼不慎熟练地对安室透露出略带讨好的笑容来:
“那批货虽然已经被我们分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卖出去……在下已经原数归还,组里的资产也赔了一半给您……”
他看了眼听到他的话而目光更加愤恨的大山贵之:
“所以……我能不能……”
金发的青年闻言,身形变都不变,只是眼珠转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紫灰色的眼珠竟冷得不似人类,青叶沼不由得又后退了一步。
安室透这才站直身体,他走到大山贵之的面前约一米处站定,俯视着他:
“如果仅仅是截了组织的军火,你还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组织对不知好歹的虫豸十分仁慈,会直接了当的给与他们永恒的安眠。”
“大山组长,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被你们黑吃黑的这批货,除了军火,还有一箱药。”
双手插兜,安室透微微弯腰,嘴角勾起冷冽的笑意:
“药呢?”
大山贵之声音沙哑的回答道:
“我说过了……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除了军火,其余杂七杂八的东西,我都扔掉了……况且我要什么一箱子破烂药做什么?”
安室透神色不变,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呵……冥顽不灵。”
青叶沼战战兢兢的声音在侧后方响起:
“这位……先生,我们不过是最底层的hei帮,这次倒霉,招惹到了组织头上,是我们有眼无珠……”
“可你要说我们藏东西了……”
他对上转过头来的安室透的目光,声音顿时结巴了起来:
“什么……药物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对我们来说什么用都没有,我们不会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跟组织作对啊!”
安室透如同看死人一样冷漠的眼眸造成的心理压力让青叶沼有点崩溃了,他情绪失控的低吼道:
“我们两个帮派里最高学历的也就是高中生了啊!我连伤寒和流感的感冒药有什么不同都无法分辨!”
这话说的颇有些喜剧效果,在这种场面下又显得有些悲怆。
然而青叶沼的情绪崩溃没有让安室透的眼神有任何触动。
他站起身来,走回窗边。
快闪活动马上就要结束,参加快闪的人们已经掏出各自的外套拿在手里狂舞,似乎是准备最后的定格时间结束后就立刻穿好,然后混入人群中离开。
安室透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落地窗:
“将不知情的下属都派出去参加活动,活动结束后再让副组长招呼一起聚餐,避开组织的报复行动,自己却在总部等候……两位如此重情重义,倒是让我有些感动了。”
大山贵之和青叶沼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
大山贵之眉头一拧,青叶沼则是一脸不知所措:
“你……在说什么?”
安室透悠闲地抱着胳膊,笑了:
“正因为计划不错,所以才犯了错啊,两位。”
在二人微微变色却还强装镇定的表情中,金发青年叹了口气:
“首先,比起大张旗鼓的灭掉两位的帮派,悄无声息的干掉两位后拿回被偷走的东西,确实才是组织的一贯做法。”
“两位竟然如此深谙组织作风惯例,倒是让我十分好奇了……既然如此,二位明知故犯,用这么多人的命,用自己的命来冒险,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一些军火呢?”
安室透说着,表面上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其二,我们都心知肚明,那批军火不过是幌子,那箱药才是重点,东西被混在箱子里,表面上看与其他装军火的箱子没什么区别,然而打开那个箱子就能看到,里面是特制的恒温密码箱。”
“那东西看起来就是一副贵重物品的样子,两位都是混迹极道组织多年的一帮之主了,难道会看不出来?又怎么会直接丢掉呢?”
“因此在这一点,你们又说谎了。”
安室透回想着今天才猜测到的,那伽财阀与组织的关系,面色蓦的一沉:
“更何况……”
“你们居然了解到那伽财阀与组织的关系,还扯上那伽的二当家做免死金牌……如此计划周密,还敢说是‘无意’劫走组织的货物?”
安室透的话说完,大厅内寂静无声。
一直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的青叶沼半边身子躲在高大的盆栽绿植后方,左手无声的扶上自己的腰侧。
半躺在地面,仍旧捂住手臂的大山贵之,受伤的那只手已经无声的缩回衣袖中。
隐隐绰绰的杀气无法自制的溢散,即使秋日毒辣的阳光灿烂的倾泻进来,屋内却仿佛没有半点温度。
安室透对大厅内紧张的空气恍若不觉,径自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不过,两位既然敢做,想来比起被组织报复的后果,你们对药的执念更重……这倒真是让我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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