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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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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陇来了，给陆燕生缝合了伤口，叫相睿出门单聊两句。
「你最近收留的人好像都不简单，身上净是枪伤刀伤的，你确定你没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相睿瞄了眼蹲地上擦血的小舅子，「没事儿，我小舅子他们两口子闹了点矛盾。」
「一点矛盾让你从春景那里借了几套防弹衣？」乔陇的玩笑话少有，这次相睿的动静太大了，忍不住揶揄一句。
一条毛巾全染红了，地上还有没吸上的血，顾凡拿去卫生间洗干净。
杨一围在卧室里，瞪着陆燕生。
「陆总你不能欺负小凡，知道吗？」
陆燕生看了看自己伤，对上杨一围的视线，好像在提醒杨一围，他才是受伤的那一个。
「不是受外伤才叫受伤。」杨一围看懂了，「如果你没欺负过小凡，小凡也不会宁愿受伤躲在我这里，也不想去医院。」
面前的人是顾凡的血脉相连的兄弟，但是比顾凡说话直白，好像顾凡的嘴被他夺去了，有些话他想听顾凡说，顾凡却一个字儿都不往外蹦。
「我不知道你对小凡做了什么，但小凡受委屈了。我以为你来是跟小凡道歉的，可……」杨一围眼里真挚的光芒刺伤了陆燕生，「小凡是我的家人，他受了委屈，我是要帮他讨个公道的，」
顾凡在门外停住，眼眶发热，没人觉得他配得到公道二字，更没人帮他讨个公道回来。别人都说他能屈能伸，可「屈」意味着咽下所有的不公平，却从无伸张。
「如果你不是来道歉，不是来跟小凡好好说，那这里不欢迎你，你出去。」杨一围难得的硬气。
陆燕生冷哼，「你的家人？顾凡从小在我陆家长大，什么时候能跟你培养家人感情？」
顾凡进入房间，笑容有些无奈与伤感，「陆总，我是自小在陆家长大，但你真的有把我当家人吗？」似乎要撇清他们的关系了。
陆燕生的眼神警告顾凡不要再说。
可顾凡继续说「我被揍得亲妈都不认识的时候，燕子，你在想什么呢？」他低头擦干净手腕上沾到的血迹，「是我不过是个炮友，没必要为了我去教育周泽清的弟弟，还是为了让周泽清放心，做出一副我在你心里一点也不重要的样子？」
「所以我是你家人？还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看门狗？」
「是永远不必在意情绪的踏脚石？」
顾凡声线颤抖，陆燕生以为他哭了，可脸上除了苦笑，一滴泪也没有。
「出去！」杨一围一声大吼，惊得相睿和乔陇冲进屋里。
相睿只看到满脸是泪的杨一围要把面色惨白的陆燕生赶出去，骂陆燕生坏蛋，混蛋，滚出去。相睿看向一旁的什么表示都没有的顾凡，上前拉开杨一围，抱进怀里，留顾凡一个人在房间里。
「燕子，看到了吗？真正的家人是见不得你受一丁点儿委屈，是比自己受欺负还难过。燕子你为我难受过吗？」
陆燕生平静的面容似乎有灰败的裂缝，「抱歉，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见过。」
门外还依稀能听到杨一围哭泣的声音，相睿柔声安慰。
「他他……欺负欺负小凡！」抽抽噎噎说不清话，拽住相睿的衣领不松手。
相睿吻掉杨一围脸上的泪，「我欺负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哭呢。」
「他比，比你还，还坏，你你……帮我把他他赶出去！」
「好，你哭一会，等你不哭了，我再把他赶出去，好吗？」
「en嗯，ho好。」
第40章 40
40
顾凡回头把地上继续擦血。
「你被绑架过几次？我记不清了。」陆燕生套上顾凡拿来的睡衣，有些小。
「你问这个干吗？」顾凡回头看向陆燕生，「总不会是心疼了，你那时候也才几岁，不记得也好，我既然选择做你的替身，就没想过让你报答我，所以别问了。」
「会挨打是一定的吧，」陆燕生也蹲在地上，拿过顾凡手里的毛巾，顾凡抢回来，心里烦躁，陆燕生继续「会被扇巴掌，用脚踹，会吊起来打吗？」
毛巾被狠狠摔在地上！顾凡腾地站起身来，「是啊，还是倒吊着被打，还会扒光了扔雪地里，看我能跑多远，冻晕了再抓回来！被一泡尿浇醒！还要被人捅，插不进去就得用嘴含着！用手接着！你想听的是这些吗？！」
陆燕生带血的手擦掉顾凡脸上的泪，也留下了一抹血红。
顾凡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陆燕生没来得及拦下，眼见着顾凡的脸浮起红印，看得他眉头紧皱，「我就是贱，我到现在还庆幸，庆幸遭受这一切的不是你。你受得了这些吗？你连一个你自己的替身都受不了，你能承受得来我刚刚说的那些吗？」
所谓过刚易折，陆燕生的性子生冷硬倔，更别说孩童时的陆燕生，经历一两次，不被撕票也会疯掉的。
陆燕生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那形状如同长在体外的心脏，不顾身前人的挣扎，印给了他，「我欠你的。」
「我他妈不要你欠我！陆燕生，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了，我没想过让你报答我！」顾凡按住陆燕生的伤口，让他松开。
你看，其实伤害陆燕生并不难，只是他一直都舍不得。
陆燕生捂住伤口，还是那副从不透露情绪的模样，居高临下，「那你要什么？」
顾凡呆愣住了，他要什么？陆燕生竟然问他要什么，陆燕生一定是明白的，他只想逼他。顾凡咽下嘴里的酸涩，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要……我没什么想要的。」
「什么都不要？」猎人垂下了饵。
「不要了，陆燕生，」顾凡甚至还笑了一声，「听明白没？我什么都不要。」包括 你陆燕生。
陆燕生垂下眼眸，看印在顾凡身上的「心脏」，手指戳了戳，只是血印上去了，当然不会跳动。
「好。」
陆燕生当天离开了这里，没作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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