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邵纯孜就暴怒了,脸色铁青地吼:「真的吗?你真的有权利说这种话吗?你胡说八道还不用打草稿是吧!你……」
邵云不等听完,便淡淡一笑走了出去,并反手关上门,把邵纯孜的怒吼声关在门后。
邵纯孜气得无以复加,随手抓起放在电视机柜上的花瓶,往地上狠狠一摔,立时「哗哗啦啦」的碎了一地。还不够解气,连电视机也差点想抱起来摔。
幸亏方问夕及时跑了过去,捉住邵纯孜的胳膊,安抚说:「小邵,小邵,别这么生气,冷静一下,不要气了。」
「……」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邵纯孜是想连方问夕也抓起来摔在地上的,只不过,论力气他比这猫妖还差了那么一点,一下子没能把人抓起来,之后就突然泄了气。
走过去坐进沙发里,肩膀耷拉着,头颅低垂着,浑身散发着一种「非请勿扰」的气息。
室内安静了很久很久,直到冯小姐按捺不住女人的八卦天性,好奇地问:「小邵,刚才那位先生是你的爸爸?」
「……」
「是亲生爸爸?」
「……」
「他的样子看上去好年轻,要是不说的话还以为是你哥哥呢。」
「……」
「不过,你为什么要用那个镜子照你爸爸呢?」
「……问够了吗?」
邵纯孜终于抬起头,冷冷地朝冯静说话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视线落在方问夕脸上,皱了皱眉,还是忍不住想问,「刚才你看到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感觉?」
「感觉?」方问夕有些胡涂,「没,没什么感觉。」
「真的没有?一点异常也没有吗?」邵纯孜越发咄咄逼人,好像非要别人说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如果可以,方问夕倒也希望能说点什么让他满意,可问题是,实在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啊。
「真的没有,至少我是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方问夕笃定地说,又想了想,「不过他一下子把小静从你身体里面拍出来,这点倒是满费解的。也许他是那种天生具有灵力、但自己并没有自觉的人。」
「是吗?」邵纯孜讥诮地笑了几声,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是打给邵廷毓,也就是之前他和邵云在交谈中提起过的,他的哥哥。
几年前邵廷毓出国念书,之后就一直留在国外,毕业后直到现在,一半时间做设计,一半时间玩赛车,战绩还相当不错。
从小邵纯孜就觉得哥哥很厉害,而且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当然很好,直到邵廷毓出国之后,有些东西……就好像在无形中慢慢改变了。
电话很快接通,邵纯孜第一句就是问:「听说你想叫我下个月去看你现场比赛?」
「是啊。」
邵廷毓笑着说,声音一如既往的爽朗神气,「你有空的话一定要来。」
邵纯孜沉默了一下:「……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要在巴黎给我开体育馆的事?」
「当然有。」
「那你觉得呢?你也赞同?」
「为什么不?这是很好的事。我觉得这样很适合你,而且我也希望你可以留在这里跟我在一起,难道你不是这样想?」
「我……」邵纯孜一时开不了口。
想,他怎么可能不想?对他来说,邵廷毓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只是……
「你和那个莫小姐还在一起吗?」
「嗯?怎么问这种傻话。」
邵廷毓调侃地笑起来,「好端端的,我怎么可能和她分开?」
「……」邵纯孜便又沉默了。
莫清,是邵廷毓出国之后在巴黎认识的女生,到现在为止已经交往了很多年。
邵纯孜曾经见过莫清几次,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总是笑容满面,个性随和好相处。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邵纯孜总是隐隐觉得,这个女生身上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却又始终说不清楚这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
而且不管他怎么努力,不管他怎么对自己说「这是哥哥喜欢的女生,应该要爱屋及乌」,却还是没办法对莫清产生丝毫好感,甚至下意识地希望她和邵廷毓分开……
奈何这两个人可谓是情比金坚,邵纯孜曾有一次偶然对邵廷毓坦白了内心的想法,结果邵廷毓差点跟他翻脸。之后邵纯孜就不敢再提这种事,一直忍耐着,变成了他心头拔不出来的一根倒刺。
「对了。」
邵廷毓说,「我和莫清说好,如果这次比赛我拿了冠军,我们就在三个月内订婚。」
「什么?!」
邵纯孜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可以跟她订婚?」
「为什么不可以?」
邵廷毓反问,语气有点古怪起来,「我和她已经在一起很多年。」
「……」
邵纯孜知道邵廷毓快要起疑了,只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我的意思是,你还这么年轻,不需要太急着……」
「我已经二十六岁,如果明年结婚的话就是二十七岁,或许的确是年轻了点,但既然早晚都是注定和这个人在一起,早点结婚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邵廷毓轻声笑笑,「正好你要来这里,可以给我当伴郎,你就高兴一点吧。」
「……」
通话结束,邵纯孜仍旧没有放下手机,反而将之越捏越紧。
邵云软硬兼施地要他去巴黎,邵廷毓即将和那个奇怪的女生订终生……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虽然说,他这十几年来的生活其实就没有一天对劲过,但这次还是太不对劲了……
隐隐中就是觉得,这次绝对不能妥协,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也许就再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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