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纯孜很快收拾心思,认真看电影。
在电影演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男主角——身边的男二号,死了。他是为了帮助男主角达成理想,甘愿牺牲自己。而直到这时,男主角还对同伴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一心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其实在很多电影中都有类似情节,邵纯孜以前也看过不少,基本都是看过就看过了,没有什么特别感想。
譬如某部经典灾难片,在主角永远沉入海底的刹那,他也只是感慨了一句「真他X的衰,居然就这样挂了」,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说到底,那时候他还太小,根本不懂得,也没想过要去弄懂。
直到此时此地,看到电影中这样一幕,心猝然就揪了起来。
有的事情,真的要有过一定经历之后才会懂得,才能感受。
尽管他并没有刻意去想什么,仿佛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胸口涌起阵阵窒闷,眼眶更是莫名湿润了,毫不自觉地,一滴泪珠就那么滑落下来。
「我还以为这是科幻片。」
伴随着这么一句,身旁伸过来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刮,所过之处,泪痕被擦去,留下肌肤特有的温暖与光滑。
的确,这部电影本身是科幻片没错,而那种桥段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意义主要也是为了凸显出主角最后的成功是历经了多少牺牲,有多么得来不易而已。
可是它却真的触动到他了。眼泪虽然只滑了一颗,整个心里却都已经湿透。
他握住那只手,转头看向手的主人。
「对不起。」三个字,音量很低,完全淹没在电影的巨大声响中,还得根据他的口型才能读出那是三个什么字。
海夷挑起眉梢,表情显得有些讥诮:「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你觉得我是个老好人,闲来没事给你发慈善,被你亏欠很多?」
邵纯孜立即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
他瞪大眼睛,眼里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可到最后,送出口的就只有两个字:「谢谢。」
海夷再次挑眉,注视着他许久,见他一直不再开口,才懒洋洋地回了句:「就这样?」
就这样——还不够吗?
邵纯孜咬咬下唇,闭上双眼。
是的,不够,任何言语都不够把他的心情表达出千分之一。
深吸一口气,将他握在手里的那只手举了起来,拿到唇边,在手掌心印下一吻。然后张开眼睛,黑曜石般毫无杂质的纯净目光凝视而去。
「真的很谢谢你。」一直以来陪在他身边,为他做这做那——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完全、彻头彻尾的明白,有个人为他做了那么那么多。那些事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也许在这个人而言,很多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最最起码,他伸出了手。
如果没有这双手,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所有的事情又会变成怎样?
真的无法想象,不论是之前,还是以后……
海夷眯起眼帘,蓦然趋身凑近,吻上了他的唇。
邵纯孜是眼睁睁看着对方靠近的,没有躲避——其实也避不开。
这还不够,海夷把座位上的扶手折了起来,两副座位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他继续压低,邵纯孜半是被迫、半是顺势的倒了下去。
口腔被强势侵入,霸道的舌头如同扫荡般搜刮着每一处角落,热烈的摩擦制造出更多热流,从喉咙钻了进去,一直流淌到心窝。
这个吻——撇开那次他的偷吻不算的话,其实也不是非常久违,但却不可思议地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怀念。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一张网,把他牢牢粘在上面,无法逃离,只能不由自主地沉陷在网中央……
直到,他忽然发现裤子的拉链被人撕开。
猛地激灵一下,连忙捉住那只不规矩的手:「不,不行……」
「不行?」海夷俊眉轻扬,黑暗中的紫眸隐隐流光,倍加魔魅。
邵纯孜看着他这副深奥得不得了的神情,就莫名地口干舌燥,头皮发麻。
自己也不知怎么的,胡里胡涂地咕哝了一句:「这种地方不行……」
海夷了然地笑:「没有人会看见。」
光线本就不足,何况最后一排总共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只要前排的人回头不就看到了?」邵纯孜反驳。
「我可以设屏障。」海夷扬手。
屏障?邵纯孜瞬即想到当时在从魔界回来的马车上海夷所做出的那种东西。但那样不是更醒目吗?!
「不要!」情急之中大叫出声,顿时被自己惊得心里一慌。
还好,很快他就发现他的声音被电影的声响完全盖了过去。
但还是有些懊恼,咬咬牙:「你不要乱来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就不能……先忍着……你象话一点……」越说越小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这种地方、认认真真地讨论这种事。
海夷听出他的心虚,眼中闪现几丝促狭:「小春子,你不是一向很有冒险精神的吗?」
「……」这跟冒不冒险什么的有啥关系啊?
邵纯孜真是又气又急又想苦笑。
是,有些事情在外面或许是比较刺激,但也不是随便哪里都行的好吗?比如说要是屋顶上树林里,或者哪怕在车子里也还好说,至少不会影响别人……
呃,不不,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绝对没有想要到那些地方去干什么……
总而言之,本身他就很反感别人在公共场合胡搞,放在他自己身上也会抗拒,这根本谈不上什么冒险,而是关系到最起码的廉耻心,还有……
「公德,公德心你有没有的?」他指责。
海夷唇角一弯,抬手打了个响指。
邵纯孜但觉眼前一花,身体瞬间失重,好像从什么地方跌落,但又并没有摔倒,反而脚踏实地的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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