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特僵在原地动不了。
他颤抖着转过身,看着气定神闲的鲁基乌斯,又向床上的勒戈雷看去,勒戈雷好像已经睡了,只留下个背影。
他只好看向鲁基乌斯,低声下气:“别……别放出来……”
鲁基乌斯咧嘴一笑:“你求我咯。”
伊特动也动不了,发着抖愣在原地,双眼瞪大,无人可求助,只有鲁基乌斯笑眯眯地看他。他嘴角的血留下来,蹭花了白衬衫,他干咽一下,不自觉眼眶通红,他觉得哥哥可能因为自己要完蛋了。
然后伊特慢慢挪动步伐,如同一座崩塌的山一样靠近鲁基乌斯,在他面前停下,低着头说:“求……你……”
“大点声,听不清。”
声音加大了。“求你。求求你。”
鲁基乌斯笑起来,突然转向勒戈雷:“喂,你说,厄瑞波斯是不是就是这么看我们的。”
勒戈雷那边动了动,人坐起,也笑起来,看着伊特。
伊特要被屈辱压倒了。
鲁基乌斯把手搭在伊特肩膀,弯腰看他的脸,告诉他:“好的,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了。”
伊特抬起头,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鲁基乌斯拍拍他:“你走吧。”
伊特如同僵尸一样挪出了病房,楼道里靠着墙壁,抱着手臂的欧石南注意到他一副受虐的脸,挡在了他面前,伊特躲闪了一下,低着头没抬,欧石南注意到他受伤的脖子,还有发红的脸。
想了想,欧石南给他让了路。
伊特挪着脚步走,又转回身,声音很小:“真的不是我哥。”
欧石南没动,伊特也站着不动。
而后欧石南叹了口气:“我猜也不是。”
伊特才慢慢地转过身,僵硬地离开了。
欧石南进了房间,勒戈雷和鲁基乌斯还在笑,勒戈雷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一个护士进来给他换点滴,欧石南走过去接手:“我来吧。”
“稀奇啊,”勒戈雷抬头看他,“你还有这么关心我的时候?”
欧石南认真地换,顺便问道:“你遇刺,谁干的?”
勒戈雷和鲁基乌斯都不笑了。
还是勒戈雷先反应过来,问道:“你要替我报仇?”
欧石南已经换好了输液瓶,低头看他:“不是你自己安排的吧?”
“我疯了吗?”
“不知道。你疯了吗?”
“……”
勒戈雷其实早明白,欧石南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有很强的力量,也许在厄瑞波斯面前不值一提,但和普通人比起来也是天上地下。
但勒戈雷有优势,他毕竟和欧石南有十八年的交情。
“你要我怎么证明?”勒戈雷问,“还是你要去调查我?”
欧石南不出声了,转开了视线,如同勒戈雷知道的一样,欧石南并不是个有什么野心或使命的人,他是个单纯的、善良的年轻朋友,但他并不蠢。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欧石南说,又看向鲁基乌斯,后者立刻站直,严肃起来,欧石南继续道,“我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勒戈雷看着他:“你也是,你应该注意一下跟谁走得近。”
“你说安东尼·马歇尔吗?我们的敌人是他吗?我们不是应该杀厄瑞波斯吗?”
欧石南不想在待下去了,他转身离开。
第二天下午,欧石南去见安东尼·马歇尔的时候,伊特的那句“你死了全世界就都开心了,自你出现以后,就没有好事,你疯了,你有病,你死有余辜”已经被掐头去尾,登上了各大头条,传遍了大街小巷,虽然确实没有他去病院的画面,但有什么重要的呢。有人说这段录音是真的,也有人说是假的,但有什么重要的呢。
安东尼和他的竞选团队坐在会议室里,每个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对方一招接一招,短短两日便火势燎原,而他们连团队的人心都要散了,竞选经理已经辞职了。
少将看着新闻报道伊特的这句话,转过去怒视着他,花了五秒咽下所有脏话,才问出一句:“你到底怎么想的?”
伊特不敢抬头。
少将看向安东尼,希望安东尼起码主持一下局面,安东尼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伊特,而后表示,要打仗了。
竞选团队里有些人还乐观地说不会吧,但少将知道,怕是箭在弦上。
少将向中将和联盟长官报告的时候,几人都面色凝重。联盟的希望,是个优柔寡断、理想天真的贵公子,再添上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亲弟弟,和那个泥里土里滚过来的、人面兽心的勒戈雷,以及心狠手辣、皮笑肉不笑的鲁基乌斯对打,胜算几成?
“可以让安东尼带兵。”中将说,“这可以提升他的威望,他本来就是军队出身,打仗不会输。”
长官倒是很冷静:“不会宣战的,宣战他理由不充分,难道因为他受伤就要所有人一起打仗?这种理由聚不起来人,打不起来仗。”
少将同意长官:“没错,不到万不得已,战争不能轻易发动,这不是一般人能控制得了的局面。况且我们还有一手,勒戈雷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和厄瑞波斯是认识的。”
长官问:“现在舆论战已经没用了,竞选公关走到现在,相信谁已经不会再变了,中间派没什么人,你再说勒戈雷和厄瑞波斯联手,不信的人看都不会看。”
“除非……”中将看着两位,“事情严重之程度,远超人类想象。就像我们之前说的,恐惧使人类团结。”
***
麦克腿翘在桌子上,抽着雪茄翻报纸,身后纤细的一男一女正在给他捏肩膀,这时手下来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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