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常出门,并不认识这几人,见对方如此嚣张跋扈,恐怕是很有底气,但就这么忍了,又实在火大。
然而他还想着探明底细再下手,对方却不认了。方才惊鸿一瞥,夏知之虽被沈山南及时拉回,但那张脸还是被看了个清楚。
那靛蓝衣服“咦”了声,竟又退回来,持鞭挑开车帘。见夏知之瞪向他,哈哈笑道:“原来惊扰了美人。”
他的目光在夏知之额上一扫,没见到孕痣,又见旁边坐着一个高个的汉子,下意识将他当做偷摸出来玩儿的小哥儿。
刚要再调笑两句,忽然面上一凉,就见夏知之扑了过来——不是扑向他,而是一把扯住旁边那个沉默的汉子。
“别——”夏知之方才就注意到沈山南双眸沉沉地盯着窗外,那目光让他莫名悚然,果然这会儿对方身形一动,他便扑了个准。
沈山南的剑有足足四指宽,通体黝黑。明明看上去又宽又重,却似一个无声的幽灵般,骤然出现在靛蓝衣服的喉前。
马车停下了,寇思拉着车夫在前面没有动。
靛蓝衣服喉结微动,一滴鲜红的血慢慢沁出。
他本是跋扈的性格,也有把握对方不敢动他,然而看见沈山南的眼神,却被骇的不敢叫嚣,额前汗滴滚落。
这个男人.......眼中有冷漠,还有隐藏更深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
像一头见了血的狼。
悬在他脖上的,不是剑,而是亟待鲜血的獠牙。
一阵令人窒息的杀意中,夏知之小心翼翼拉他:“南南?”给点教训,杀人就算了吧?
沈山南顿了片刻,回剑入鞘。那靛蓝衣服忙后撤,险些摔下马去。
风雪太大,与靛蓝衣服同行的几人没看见沈山南的剑,还以为他遇见什么认识的人了,在远处徘徊着没有过来。
夏知之冷下脸:“今天饶你一回,下次再让本少爷听见你胡言乱语,撕了你那张烂嘴。”
靛蓝衣服眼中闪过一丝屈辱,还没发脾气,夏知之呵斥:“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靛蓝衣服咬牙,阴沉沉的盯他一眼,勒马离开。
见那人离开的远了,夏知之立刻变脸,催促马夫:“快快快,绕路绕路,别跟他们撞上,吓死我了!”
“从北门走?”寇思笑道:“少爷您怕什么,您刚才真威风。”
夏知之心有余悸:“那是谁,你认识吗?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给山庄添麻烦。”
寇思满不在乎:“这可是在咱们地盘上,盟主来了也得敬让三分,有谁是少爷不能得罪的。”
夏知之对自家势力还没有完全的认知,闻言心下略缓。放下车帘,面对沈山南又局促起来:“南南,谢谢。”
沈山南摩挲了一下剑柄,没有回话。
夏知之哼哧哼哧:“刚才多亏有你,你会保护人家家……保护我的吧?”
沈山南:“......”
夏知之:“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山南:“......恩。”
夏知之心满意足:“南南真好。”
寇思在外面抖了抖,假装自己听不见。
三人连带着车夫进了城,沈山南先行下车,夏知之站在车辕上给他带上斗笠。
“本来觉得不需要的,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要给你带吗?”夏知之又开始絮絮叨叨。
沈山南:?
夏知之:“因为我突然发现,你长得太好看了,我怕别人盯着你看,我嫉妒。”说罢,他自己先脸红了,强撑着理直气壮:“寇思也这么觉得。”
沈山南:......
寇思:......我没有。
沈山南被遮住面容,一言不发,突然将他抱下车。
夏知之微惊,被男神结实的肌肉和满满的男友力撞的心中一荡,心里嗷嗷嗷叫,简直热泪盈眶。
他单方面勾勾搭搭带着一行人往酒楼去,一路上遇见不少江湖人士,好奇问:“最近是有什么事么?”
寇思:“啊,盟主召开武林大会,南边来的走咱们这儿水路快一些,您不是也要去?”
夏知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夏亭提起的那事,可是那不是机密吗??
寇思:“嘻嘻,今年的相亲大会……不是,武林大会,好像尤其隆重,听闻南疆的巫女、极北的雪山神女、西方神教的圣女,等等之类都要来呢。”
夏知之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囧字,我们不是正经开会么,你怎么奔着相亲去的,你不对劲。
而且这堆妹子又是哪里冒出来,好像但凡是个势力就有妹子当门面,要是再多两个,称呼俨然是要不够用了。
寇思:“以往那些人都是不去的,今年倒巧了,少爷您第一次去,就能见个全,万一与神女——”
夏知之大惊失色:“闭嘴!!”
寇思吓了一跳,夏同志看他脸色一白,心道你吓个毛,我才要被吓死了好吗!你在我男神面前讨论娶小老婆,我活不活啦!!
他心怀余悸地瞥向沈山南,却见对方正盯着某个方向看。
“南南?”小少爷面对媳妇儿时,就总是细声细气、和蔼可亲的:“看什么呢?”
沈山南摇头。
那边人来人往,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乞丐瞧着有些奇特,花白头发,衣服倒也算干净,只是看上去极硬,好几层下摆都破破烂烂的耷拉着。
他身上叮叮当当缀着不少小石头,五颜六色串成很多串,跟饰品似的,几乎铺满了整个胸口,好悬没和破衣服纠缠在一起。
那人沿着街走,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夏知之拽了一下寇思:“那个是乞丐么,你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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