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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旦闭上眼睛，那天清晨荒唐与放纵的记忆就再次席卷而至，让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呼……”施鹤认命地睁开眼睛，惆怅地呼出一口气。
现在……让他该怎么办。
施鹤躺了一会儿，却全无睡意，只得撑着手肘坐起身来，摸过枕边的手机，打开相册翻看着消磨时间，最主要的是希望能够酝酿出点儿困意来，也就不至于再让他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的手机相册里都是平日里拍摄的Norbert和Hayden以及香香、Lily它们的视频和照片，没事儿的时候就会翻一翻，每次都能发现新的亮点。
“乖，Norbert，和Hayden一狗一个哈，不可以抢对方的哦~”视频里施鹤的声音听上去轻松极了，压根儿没有半点儿此时沉闷抑郁的感觉。
Hayden没有参与他们的游戏，却平白无故地得到了零食，自然不会去抢Norbert的，自己抱着施鹤给的磨牙棒趴回到了地毯上，津津有味儿地啃了起来。
“嗷~嗷~”视频里的Norbert由于得到了奖励而将整个身子都直立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矮桌上，素来严肃的面孔因着眼前是喜欢的人，而变得越发憨厚可爱了许多。
“Norbert，好孩子，来，”视频中露出施鹤白皙修长的手，颇为用力地捏了捏掌心的小球，逗弄着Norbert道，“我们丢小球玩儿好不好？”
“汪！汪汪汪！”Norbert立马叫了几声，显然也是很想玩儿丢小球的游戏。
Norbert的吠叫声一停，视频中的小球就“咻”地一下飞了出去。
“嗷呜~汪汪！”Norbert顺利地把施鹤丢出去的小球捡了回来，放回到施鹤的手掌心后，开心地仰头大叫了起来，像是在索要奖励。
“好孩子，真聪明，”施鹤对表扬这件事毫不吝啬，夸赞完了Norbert之后，十分信守承诺地抓了把零食喂到了Norbert的嘴边，“来，吃吧，Hayden不要急哈，也有你的。”
Norbert和Hayden都是大型犬，向上扑起的力道不小，加之施鹤又是一直拿着手机，很容易就会被它们的动作扑得镜头晃动，但并不会伤害到施鹤。
“诶诶诶……不要激动……”
画面抖动不已，屏幕里的事物上下颠倒，施鹤的手一哆嗦，却意外地拍到了坐在前方不远处、面对着自己和Norbert、Hayden的晏恒。
瞧见了男人脸上的表情后，施鹤微微一愣。
他在看着自己笑。
那笑容中带着满满当当的耐心、难以言喻的温柔，以及诚恳真挚的……喜欢。
“唉……”
施鹤“啪”地一下将手机倒扣在床单上，一头扎进枕头里，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情绪低迷。
发现了视频中新亮点，他并没有觉得开心，反倒因为瞧见了晏恒看自己时的深情目光，而越发愁闷起来。
他们两个的身份和地位，是永远都无法跨过的鸿沟。
***
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冷静了几天后，施鹤在头晕乏力间接到了斯正杰的电话，让他回到老宅去给自己检查身体。
面对斯正杰的要求，施鹤自然是像爷爷当年一样来者不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跟着过来接他的司机回到了老宅，也就没时间去医院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孕这件事情。
好在斯正杰非常主动日常保养，因此即便是检查身体，施鹤也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小鹤，你一会儿还要回市区吗？”向来疼爱施鹤的龙姨叫住了正在收拾东西的清瘦青年，“留下来吃点儿龙姨包的饺子好不好？”
施鹤平日里忙着上课，外加一个人住，就算有一身好厨艺，他也不愿意孤独地开灶做饭。
这时候听到龙姨包了饺子，他怎么可能不想吃。
龙姨了解施鹤的性格，见他动摇，紧忙笑着招呼道：“来，小鹤，帮龙姨包几个饺子吧。”
小鹤要强，只有听见别人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才会比麻烦别人的时候热情。
果然，龙姨的话音一落，施鹤就放下了书包，边撸袖子边朝厨房走了过来：“……那我帮您。”
佳佳也在旁边跟着龙姨一起包饺子，见施鹤不走了，她便笑着跟他攀谈了起来：“小鹤，你好像挺久都没回来了。”
施鹤正犯着头晕，听到佳佳的话，抬起头来，勉强地朝她抿嘴笑笑，轻声道：“好像是……最近有点儿忙。”
忙着躺在床上发呆，思考人生。
毕竟心事忙……应该也算得上是忙吧？
龙姨擀了两个饺子皮儿，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抬眼担忧地看向施鹤，说道：“小鹤，你这几天的食欲是不是不怎么好啊……”
她的话说了一半儿，就因为心疼而停住了话头。
非但食欲不好，脸色也有点儿差，像是打不起精神一样。
闻言，施鹤愣了一下，扯唇笑了笑：“……没有吧。”
龙姨没注意到施鹤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笑着摇摇头说道：“要不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小鹤是她看着从小长大的，是什么体质她也了解，若非知道他能，家里的这些老辈子佣人们恐怕都要怀疑小鹤的那方面有问题了。
施鹤蓦地沉默了下来，包饺子的速度逐渐变慢变缓。
确实，龙姨的话再一次提醒他了。
这件事再拖下去绝对不行，无论如何，他都应该直面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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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腹部超声室。
“啪嗒——”
超声探头掉在了床上。
“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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