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光下可见那人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服,头发用发蜡仔细打磨过,背光之下看不见他的脸,但是通过瘦削的棱角可知是一个年轻男性。
“醒了?”
那人揶揄道。
声音柔和、沉稳,有磁性,可以想象得到是哪位高层的公子——忽略掉他的语气的话。
那人将手中军用手电开至最大,直直地照在了他的脸上,强光让张真源警惕地眯起了双眼。
军方的拷问方式么?
仍旧还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咔哒——咔哒——”
那人缓慢地朝着他走来,清晰的脚步声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显得尤为诡异。
脚步声戛然而止,他在张真源的身前远远地坐下,传来了洋苏草淡淡的腥甜味。
刺眼的白光已经让张真源的视野开始发黑,他仍旧紧紧盯着光的来源地,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鹰。
“你,是警察?”
良久,那人见他如预料中一样在强光下无动于衷,轻声开口。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张真源的眼瞳倏地紧缩。
转而他语气笃定:
“你是宋亚轩。”
那人闻言失笑,声音在这紧密的空间内极为悦耳。瞬间强光断灭,有人打开了室内的灯,果然宋亚轩嘴角扯起轻笑紧盯着他,雪亮的眼睛危险又漂亮。
优雅沉稳,乖戾狠绝。
这是青玉堂所有人对这个异军突起的年轻人的评价——他也是宋乾自小便送出国两年前才回C市的独子。
宋乾对这个儿子并不算好,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特殊照顾,宋亚轩从最底层的小弟开始做起,只有两年,他便从宋乾的儿子变成了C市黑道绕不开的狠角色,经他手上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不计后果,不管方法。
对于宋亚轩,说实话张真源确实是有些忌惮的,嚣张狂妄的年轻人,永远都像一枚不定时的炸弹。青玉堂这么多年来发展成这样,树大招风,这样的不安定分子极有可能将此前所有的“基业”一毁而空。
“啪——”一张硬纸片直接砸在了张真源脸上,然后顺着他已经皱起来的西服往下滑,停留在了膝盖上,上面赫然正是张真源十八岁刚进大学时在B城公安大学门口的照片。
十二年前的张真源白衬衣牛仔裤,拘谨而青涩地站在以后要生活四年的地方留下了泛黄的影像。
张真源哑然失笑,“青玉堂中谁不知道我是从公安大学毕业,包括你爸。”
宋亚轩如充耳不闻,他眼神是肉食动物捕猎时特有的——危险、试探、蓄势待发,志在必得。
“那这张呢?”
迷人的嗓音如同陈酿一般醉心。
宋亚轩手指关节修长,他缓缓拿出另外一张照片,随着上面的影像在张真源眼中慢慢清晰,时间仿佛逐渐开始凝滞——
一张红底的证件照。身穿蓝色警服的22岁的张真源严肃又稚嫩的眼光穿破纸张,呆呆地凝视着现在被质问的他。
“······”
“这证件照你应该也就使用了半年吧,”宋亚轩意味深长地将其与第一张照片扔在一起,“半年之后你就从那个小派出所偷偷被选拔出去做卧底了。”
张真源像一头被逼进悬崖走投无路的猛兽,只能选择死亡或反抗,他狠狠地盯着对面的宋亚轩,矫健的肌肉在西服下紧绷,将困住他的铁链磨得咔咔作响。
当年所有资料早就被全部秘密销毁了,但是他能确定这两张照片不是伪造,不知道宋亚轩是从哪得到的。除非——
“你一定很好奇,这些照片是从哪拿到的。”
宋亚轩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他,他似乎很享受张真源不断挣扎反抗、像困于囚笼的猎豹一般的摸样,他薄唇翘起,缓缓逼近,直至与张真源只剩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和你对接的黄庆,昨晚已经被烧焦到他妈都不认识了。”他忽然爆出与形象极为不符的糙话,挑衅地看着脖颈爆出青筋脸色隐忍的张真源,“最后一份能证明你是警察的档案就在他家里。”
“哗——”绕了好几圈的铁链竟然被挣断掉落在地,张真源像追捕猎物的黑豹猛冲上来,速度快得让屋内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
“放我出去,不然这小子没命。”张真源掐住了宋亚轩颀长的脖颈,对着想要上前的其他几个小弟阴沉沉地发话。
“哈哈哈哈……咳咳咳……”果然如传闻一般,张真源力气离奇的大,宋亚轩只感觉呼吸都要停滞——
洋苏草腥甜的气味不自觉地已经四处扩散,身为alpha好斗侵略的本性在身体处于窒息的情况下根本难以收敛。
宋亚轩猛击张真源的腹部,即使有肌肉的保护,极重的力道还是让张真源疼得咬牙,他没有管宋亚轩的攻击,而是仍旧用他摄人心魄的眼神威逼着那几个围上来的面面相觑的黑道分子。
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在这里。
张真源脸色已经开始有些发红,他暗自紧咬着舌根以保持冷静,手上的力道已经开始有些大不如前。
宋亚轩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讶然。
他玩味地狞笑一声,对着张真源说:“张真源,你是个omega。”
张真源眼色微动,宋亚轩乘机逃开了他的钳制,飞身一脚踢中了张真源的胸口,对方有些脱力地跌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看来是我说中了。”
宋亚轩勾起一丝笑容,将已经爬起来的张真源再度按到了地上,他不是很确定,像张真源这么强的人怎么会是omega——但是先前靠近张真源时,他并没有感觉到像两个alpha闻到对方信息素气味时的臭鱼烂虾味,任何alpha在受到威胁与攻击时不可能不释放信息素,他刚刚极有可能将自己的信息素隐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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