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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眼，心中更是喜欢了起来。而且也说不上什么原因，万秋弦总觉得这个小孩的眉眼有些熟悉，说：“小朋友，愿不愿意和阿姨在车上等妈妈来接你呀？”
左陶看看毛老师，又看看万秋弦，最终抿了下嘴唇，点了点头：“好。”
他知道，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毛老师一会还有工作，迟到的话就不好了。
见状，毛老师也没再迟疑些什么，和万秋弦道了声谢后，说：“那我给孩子妈妈发个信息。”
就这样，左陶等待苏月陶来接他的活动区域，从校外的梧桐树下，转到了气派的小轿车里面。
也是在万秋弦替他将后座车门打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车上还坐着个大哥哥。
大哥哥身上穿着枫市实验小学高年级的红白校服，不像其他哥哥姐姐将校服拉链一丝不苟地拉到最上边，就这么松散的敞着，一头黑发稍显凌乱，左边耳朵挂着个耳机，正垂眸操作着手上最新款的游戏机。
左陶将身上的雨衣脱下，和对方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左陶。”
然而少年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后，就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点想要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万秋弦有些不愉地在车内上敲了一下：“弟弟在和你打招呼呢。”
少年皱了下眉头，这才有了些反应，他往旁边挪了点位置，施舍似得又分了点目光给这个努力爬上车来的小豆丁，淡淡地开口：“宋时寒。”
尽管知道这个叫做宋时寒的哥哥或许有些不待见自己，但左陶的全部注意力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全被他手上的游戏机给吸引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宋时寒利索地操控马里奥救出公主，心中的羡慕越来越强烈。
太酷了。
在苏月陶和左智勇离婚之前，他几乎没有机会接触这些娱乐设备。在他们家，连多看一会动画片都是不允许的，就更别说游戏机了，这玩意基本上和违禁品没什么区别。
“宋时寒哥哥。”
左陶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他看着宋时寒手上的游戏机，说：“你真厉害。”
宋时寒“嗯”了一声，低头就能看见小孩松软的头发搭在眉间，眼眸乌黑澄澈，明明一副很想玩的样子，但双手却还是规规矩矩地搁在膝盖上，声音中的崇拜几乎要化作实质性溢出来一样。
宋时寒向来不喜欢小孩。
但意外的，这个叫做左陶的小孩子并不讨厌，靠得稍微有些近了，还能闻到一点很淡的奶香。
“吃了这个蘑菇就可以变大吗？”
“是把这个蘑菇吃掉后，就可以发射攻击了吗？”
“这个颜色的蘑菇吃完可以多一条命！”
宋时寒余光一瞥左陶，心想就是话有点多。
万秋弦在前面的驾驶室看着，也有些意外。自家儿子有多讨厌和小孩接触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会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却不是有多烦，甚至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分了点屏幕给左陶看。
不过也难怪。
左陶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叫着，嘴甜的要命，而且模样也招人喜欢。
万秋弦饶有兴趣地看着后座的两个小孩，试着提议了一句：“时寒，你让弟弟也玩一局？”
宋时寒闻言没说话，但手上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他侧目看向已经一点一点几乎快要歪到他身上的左陶，抬了下眼皮刚想说些什么，左陶却连忙摆了摆手。
“不用了。”
反应过来后的左陶又重新坐直了起来，明明期待的要死，却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我看哥哥玩就好了。”
车窗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击了两下。
“您好。很抱歉麻烦您了，我来接一下左陶。”
听见这道声音，左陶眼睛一亮，几乎立刻就朝着窗外看了过去。
是妈妈来接他了。
然而万秋弦已经先一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苏月陶还在道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过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耽误您的时间了，很抱歉。”
就见苏月陶身上的牛仔外套满是泥污，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将小电驴停在路边，手腕上带着些肉眼可见的擦伤。
像是摔了一跤。
“死丫头，你是应该道歉。”
气氛倏地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万秋弦站在苏月陶的身前，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眼圈也有些红。沉默了好几秒后，她像是哽咽了一声，说：“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有那么一瞬间，左陶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直温柔大方的万阿姨刚刚……是在叫在他妈妈死丫头吗？
他没听错吧？
仿佛是为了求证，左陶没立马下车，而是慢吞吞地回头去看宋时寒，等在后者脸上看见同款的错愕后，才确定自己应该是没听错。
但妈妈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秋……秋弦？”
苏月陶前一秒还是满脸的歉意，可在听见万秋弦的声音后，整个人却愣在了原地。她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眼前的视线忽然开始有些模糊了起来。恍惚间，眼前的一切仿佛穿过了时间，在校园门口前，她像是看见了自己的青春。
万秋弦已经扑上去拥抱住了苏月陶，没有成年人的成熟与稳重，一如少女时期那样自由潇洒：“陶妹，你这些年都跑哪去了，你……不是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吗？”
才停了没一小会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可是两人却都没有上车的打算。
苏月陶：“我……”
还是小孩的左陶看不太懂目前的状况，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两个人又是笑又是哭的。
但他唯一能看明白的是，妈妈现在很开心。
比过去的每一天都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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