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星……来这里做什么?
他心中下意识地燃起了一团火, 一寸一寸的侵蚀着理智。
难道,真的对他不怎么满意,拿了他的钱就来玩鸭子?
梁颂年不知道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是否是正确的。
林见星那种乖张的性子,就算是自己和他相处了这么久, 也无法笃定地去承诺自己一定读得懂林见星。
对于他,自己的认识依然是无知大于已知。
正是这种无知,成为了此刻梁颂年心中这团越燃越旺的火焰的养料。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的这团火。
金灯辉煌,玻璃所制的玻璃窗折射着无数光源,显得亮闪闪的, 在黑夜之中远远望去,就像一块发着光的水晶。
金嘉的二层以上都是俱乐部, 再往上就是房宿。
因此, 梁颂年断定,卢斯和林见星应该就在一层。
……如果再精确一些的话,应该在黑暗的卡座边缘。
他和卢斯在搞什么飞机啊?
为什么这么晚了,出去还不和他说一声?
难道真的……自己的存在让他感觉到很厌烦吗?
梁颂年被自己的想象折磨的有些难耐。
他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换下的正装,整体的装扮与这家酒吧里面的人格格不入,仿若一个异类。
梁颂年装作没有看到周围的人向自己投来的奇怪眼神, 小心地避开所有人可能的触碰, 如同水流汇入大海那样, 跃入了人群之中。
今日是周末,难得的休息日。
因此,金嘉里面的客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梁颂年此行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找到林见星,然后——带他走。
他们的关系是在法律的保护下成立的,只要婚约还在一天,梁颂年就会抓紧他,不让他向以往的无数次那样跑掉。
这一次,也一样。
*
另一边的卡座里,光线灰暗。
林见星托着腮,愣愣的望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几杯酒。
灯光下,他双颊的微红有些不起眼,光线在深邃眉眼上落下一道深深的阴影,挡住了眸底不受控制涌现出的些许情绪。
明明是来劝卢斯的……他自己先喝趴下了。
卢斯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不好,一下班就一个人驾车到了金嘉,在大门口给林见星打了个电话。
据他所说,上一次梁宇闹出的事情越滚越大,工作室都无法开门了。
林见星自然知道,这件事情里面多多少少有自己的责任,好声好气的安慰了一会儿,卢斯还是没有什么好转的表现,反而更悲伤了。
他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比林见星还矮一点儿,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卢斯一直都是照顾他的那个人。
这样一个单纯又好心的人在电话里表现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林见星根本招架不住。
他对于安慰人这种事情实在是一窍不通,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那个耐心的倾听者。
卢斯似乎有点儿断了片,林见星实在害怕他一个人会被捡尸,就跟着一起来了。
可是……
现在两杯酒下肚,他醉得比卢斯还要厉害。
林见星昏昏沉沉的,仍然保有着一点点微弱的理智。
感觉……他又办了件蠢事。
好像把自己搭进去了。
此刻,卢斯还在絮絮叨叨地唾骂梁宇,他就负责坐在卢斯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一声。
再过一会儿,等酒醒了一些,他就打车带卢斯回去。
不过……
林见星总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
他垂着眸,纤长的眼睫随着呼吸的起伏而微微振颤着,像是微风中栖停花叶的蝴蝶的翼翅。
他是不是……忘记和梁颂年说,自己出门了这件事?
这人最近真的总是奇奇怪怪的,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真的……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一些误会啊。
林见星叹了口气,脑际之中浮现起梁颂年那张冷冷清清的脸,面色如同寒玉一般森冷,顿时打了个寒战。
这样一吓,酒意居然清醒不少。
他睁开眼,声音带着粘连的软度:“梁……”
下一刻,嗓音全部堵在了喉咙口,半天也没办法再说出一句话。
——因为,他刚刚臆想出的人物,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真真切切的,脸上的表情和方才如出一辙,还多添上了一点儿焦心。
林见星张了张口,还没有反应过来,卢斯就发现了梁颂年的到来。
他愣了一下,很快笑了笑,有些晕晕乎乎的,看起来人就不太聪明:“嘿嘿,梁总……你来啦。我和小星正在聊天呢,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林见星:“。”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过,卢斯是什么时候和梁颂年通的消息啊!
他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他刚想开口提醒一下卢斯别说太多,卢斯这张关不住的嘴就开始喋喋不休:“我们聊了好久呢。梁总快坐快坐。”
林见星只好无助地抬起头,视线落在梁颂年身上,企图让他拒绝,然后结束这场荒谬的闹剧。
可是,天不遂人意,梁颂年像是非要和他的愿望对着干一般,顺从的坐在了他的正对面。
他的嗓音很轻缓,带着淡淡的磁性:“好啊。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林见星心中一阵警铃大作,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卢斯。
这人喝得也略微有些人事不知,问什么答什么:“我、我刚刚在和小星聊未来啊。”
“未……来?”梁颂年的语气带上点微妙,尾音微扬,散在了尘雾中,“未来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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