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成功住在了军营里,慕晚川时不时带着他去村里走走,让他多接触牧民,想借此让他对牧民的好感多一些。
对牧民的好感倒没有增加,不过他倒是从牧民的聊天中,听到了另一个消息——小白要攻打北凉。
得知这个消息的阿史那·邪,开始不理会慕晚川了,慕晚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那小孩自己一个人待着不闹事,倒也挺好,如此一来,他便有更多的时间制定攻打策略了。
这晚,阿史那·邪坐在床上,安静地等着小白过去,等慕晚川脱下外袍上床,他便手脚并用地挪过去,捧着慕晚川的脸,在他脸颊小心地亲了一口,亲完他就害羞了,整个人藏进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小声道:“能不能不打北凉?我给你做种狼。”
“嗯?又做什么错事了?”慕晚川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当这小孩是做错了事,特意来撒娇讨好他。
跟着慕晚川生活将近半月,阿史那·邪也或多或少能听懂一些了,好如那个“错”字,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声音更小了,“不想你打北凉,不想打你。”
他是可汗钦定的狼将军,若有人侵犯北凉,他便要替北凉出战,将僭越者打回去。
“这是怎么了?又被叶平泽凶了?别怕,你乖乖的,他就不凶你了。”慕晚川躺下来,回礼般抱住小孩,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睡不着?我给你唱首歌?”
安和平远的中原调子,经慕晚川清冷温柔的嗓音唱出来,竟真的让人平静下来,阿史那·邪沉重的眼皮耷拉着,终是沉沉闭上,他嘴里还嘀咕着:“不要打北凉,不想打你,不想打你……”
狼将军的祈愿真的凑效了,不出数日,鄞都便传来圣旨,慕晚川跪下接旨,那侍卫念道:“今北凉国向姜商进贡交好,我朝已将巴塔苏木划于北凉作为交换,召将臣叶氏举兵回朝,念罪子慕氏心怀姜商,无意谋反,特封为北凉候,驻守边陲。”
“慕小将军,听封吧。”
侍卫合上圣旨,周遭众人皆是神情复杂,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哪里是交好,分明是姜商惧于北凉,领兵回朝却不召慕帅,又故意封一个北凉候恶心他,真真是让人握拳气愤。
“你这——”叶平泽忍不了这口气,冲上去就要揍那侍卫,被慕晚川一把拦住,“平泽。”
拦住叶平泽后,慕晚川才闭上眼,低头双手呈上,“罪子慕晚川,领旨,谢恩。”
领了旨后,慕晚川冷漠看向朝廷侍卫,问道:“我父亲如何?”
那侍卫也是叹了口气,道:“小公子放心,左丞是我姜商的名臣,哪怕殿下再气,也不会拿他怎样,无非就是削了俸禄,身体并未受罚。”
“那便好。”慕晚川放心了,手指不自觉地攒紧手中圣旨,寒心问道:“北凉,当真进贡交好?”
侍卫微怔,哑声道:“算是吧。”
这个算是,究竟是到哪种程度,听者心中皆有一个度数,慕晚川不禁回想起那日父亲说的话,苦笑着轻声重复:“我们拥护的陛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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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姓氏纯属扯淡,切勿深究。乌绿(lù)木·妺(mò)女)
第64章 药断星宫唤苍狼
“还有——”
那侍卫犹豫着再次开口,神情里满是抗拒,却不得已将话说完。
“陛下赐了药,给慕小公子养身祛寒。”
此话一出,不止是慕晚川怔愣了,周遭无一人不错乱,下一刻,叶平泽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侍卫脸上,他的理智早在侍卫说赐药那一刻便彻底崩乱,此时他的脑胸膛里一片燥火,身体比嘴更先行动,他字从牙缝里挤出:“你再说一遍!”
“老子他妈让你再说一遍!”叶平泽再度挥起拳头,似要将面前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嘴撕烂,可拳头刚举起,便被一只微凉的手包裹,他红着眼回头,果见慕晚川冲他摇了摇头,“是陛下的意思,打他做什么。”
侍卫也已红了眼,也不顾丢不丢人,只是跪在地上哭嚷道:“陛下、陛下还说,慕小公子不喝,他、他会知道。”
“他知道个屁!”叶平泽此时也不管不顾那些附庸凡俗的君臣礼教了,狠狠踹了一脚扬着姜商旗帜的柱子,那旗子摇晃了一下,朝一旁倾斜下去,叶平泽凶狠戾气地横眼扫过周围的将士,“把药倒了!不喝!我看谁他妈敢说出去!”
侍卫抿着唇犹豫不决,一时间竟无一人敢出声。
就在此时,慕晚川温声开口,解救了被叶平泽放在火架上炙烤的众人,“拿来吧,我喝。”
“慕小公子!”侍卫诧异瞪大眼睛。
“慕帅!”将士纷纷看向他。
“晚川!!”叶平泽指甲都快陷入掌肉里去了,然而那点疼痛哪比得上此刻的气愤。
“陛下或许真的知道呢。”想到被陛下养在宫中的神鬼,慕晚川竟笑了一声,接过被呈上来的玉碗,冷眸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臣,谢陛下赐药。”碗里的药汁一滴不剩,慕晚川双手呈着玉碗,再度朝鄞都方向跪了下来,这一跪,跪的是姜商山河,不跪天子。
“你不许称臣!你还不是陛下的臣!你是慕丞府上的小公子!你是金枝玉叶的慕晚川!你不是侯爷!你以后!你以后——”叶平泽脑子比慕晚川还乱,他怎么能看到从小立誓要做姜商第一文臣的慕绎封侯!陛下怎么敢!陛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够了,叶平泽。”慕晚川将玉碗还回,扯起嘴角努力想让自己看上去喜悦一点,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今日起,我便是北凉候了,祝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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