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孩身上的图腾不全!
她先前只看到了那纹路与尸盅相似,她跟着这群狼将军这么久,也见着了图腾,这批狼将军的图腾是黑色的,而小邪身上的图腾是暗红的,死血色。
活人身上有死血色的纹路,只能说明那个小孩,不是简单的尸盅,而是被炼成了以血为食,以恶为乐,杀人不眨眼,脚踏尸山地狱的巫鬼盅。
“从蛮啊从蛮,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从蛮自嘲地冷笑一声,倏地面露凶光,两眼变幻为血色,她于包中取出一支笛子,一阵诡谲紧凑的笛音霎时传遍鬼市。
刹那间,从地里钻出无数只青白手臂,土壤松动起来,尸体接二连三地从地里爬出,叶鸣野已经彻底傻了,丢了棍子往门口方向跑,他踹开拦路僵直的尸体,不停破骂:“真是操了,这鬼地方真他妈邪门,老子再来一次是狗!”
当他看到孤零零被遗落在一旁的轮椅时,在周围扫视一番,只见小邪正扒了慕晚川的上衣,在他背上钉钉子。
“我操!你在干什么!”叶鸣野跑过去推开小邪,被推开的小邪还一脸懵懂,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沾血的嘴唇咧开诡笑:“钉好了。”
“你他妈…笑的这么瘆人干嘛……”叶鸣野不舒服地打了一个冷颤,回头只见慕晚川脊梁骨上直直一排七颗钉子,那钉子深入骨髓,仿佛和骨肉长在一起一般,除却周围微微凹陷的皮肉,和钉头周围留下的血迹,再看不出半点不合,太诡异了,这钉子也诡异,这里的一切就他妈没有正常的!
“你他妈敢给晚川钉钉子!”叶鸣野怒上心头,抓着小邪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小邪只是阴沉诡谲的笑着,勾唇喃喃道:“不会,消失了。”
他给晚川钉了锁龙钉,锁龙钉能将一切凶吉锁住,既然半点吉兆也无,那便将凶邪尽数锁住,锁在晚川体内,外无凶气则无霉运,也能延年。
“真是疯了。”叶鸣野松开了小邪,眼神里满是疏离复杂,他就不该信这荒野雪川冒出来的小孩能懂人间常理。
那诡谲的笛音也戛然而止,小邪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叶鸣野捡起绒袄替慕晚川裹上,将昏死的慕晚川背在背上,看了一眼包围过来的尸体,一手拖着慕晚川,一手拦腰夹起小邪,朝出口方向跑去。
而当最后一丝纹路淡下去,这才彻底掌控自主意识的小邪也在这时抬起了头,正好与远处红眼横笛的从蛮对视,从蛮两眼一眯,身上的暗红纹路渐渐淡下去,直至双眼恢复正常瞳色,她似轻蔑般哼笑一声,从容地从包里取出那管鬼医血,她知道小邪看得见,巫鬼盅的五感,可比常人高处数十倍,这点距离对他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小邪脸色果然一变,从蛮用嘴型无声道:「七日内,我要见到唤醒你图腾的人。」
她不确定小邪看不看得懂,她又用点了点自己的脖子,用手势比了个“七”,而后目送着那三人出了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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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内,叶鸣野烧了一簇大火,火上烧了一壶热水,慕晚川发了低烧,不省人事,小邪落寞地跪坐在床里,就这么痴痴地盯着慕晚川看。
叶鸣野端来了热水,嫌弃地啧了一声,拧好热毛巾,对小邪道:“赶紧下来,你坐那里面干什么,净添些麻烦。”
小邪乖巧地坐着,一动不动,叶鸣野见他许久没动静,凑上去一看,才发现这小孩在低着头偷偷地哭,他顿时有些自责了,别扭地安慰道:“好啦,你哭什么,钉都钉了,现在哭有什么用?别哭了。”
“是我,哥哥,疼,坏人……”不说还好,一说他便忍不住哭出声来,说的话也七里八里的,一截一截的往外蹦,常人根本理解不了他在说什么。
“你还是别说了,听不懂。”叶鸣野啧了一声,用袖子给小邪揩了一把脸,又去换新的热水给慕晚川擦脸,“好啦,不许哭了,再哭把你丢出去了啊。”
说到丢出去,小邪脑海里登时浮现出从蛮的话,他小心地绕过慕晚川爬下床,穿好靴子,在慕晚川苍白的脸上,虔诚谨慎地印了一下,而后悄无声息地偷跑了出去,叶鸣野回头没找到小邪的身影还纳闷了一刹,不过想到那孩子可能是出去小厕了,也就没管了。
小邪沿着那条路再次回到了鬼市门口,从蛮早在这里等候多时,见人来了,她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来了?走吧,见到我想见的人,就把血给你。”
“我,不知,你要见谁。”小邪表情不是很好,他本能地不喜欢从蛮。
从蛮转着手里的笛子,不经意地随口一说道:“哦,不知道啊。那你回去吧,我看慕绎身上还剩多少血喂你。”
她提到慕绎,小邪心里登时大惊,警惕地望向坐在尸体肩上的少女,沉声道:“你,是谁?知道,什么?”
从蛮眯着眼睛笑了几声,一副高深地模样,“我是赶尸人从蛮啊,至于我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多了,你问哪个?小弟弟,我是在帮你,你才这么小,胃口要是被养大了,以后一天一个都不够你塞牙缝的。”
小邪突然沉默了,他似在思忖从蛮说的话的真实性,半晌后才开口道:“我可以,带你,去北凉,血,要给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蛮将手里的血扔出又接住,放回卦包里,好言道,“见到人了,我自会给你。这东西我可不喜欢喝,难喝得很。”
从蛮说这话时,小邪并没在意去听,他只是回头看向帐篷的位置,仿佛要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将帐内的人看清,他抿着唇看了一会,终是将视线剥离,冷眼望向雪川的方向,靴子一步步踩在深厚的积雪上,道:“走吧。”
那片雪川常年刮着刺骨的寒风,就连从蛮都忍不住哈着气暖手,可那小孩却像感受不到冷似的,连脚步都不曾停顿过一步,他保持着稳定的速度前行,手里攥着慕晚川的长命锁,那是晚川送给他的,他一定要把鬼医血拿回去,想方设法也要让晚川长命百岁。
“喂,小孩。”从蛮闲的无聊,快步走上去和小邪搭话,“你不怕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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