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湛道:“哥哥他应该没事,我打算过两天等他们放松警惕了,再把他带出来。”
谈话间,小湛已经烧好了火,他将抓来的两只野兔扒了皮毛,简单处理了一下,一只烤给符盛素,一只自己吃。
符盛素失神地吃着烤兔肉,仔细回想着方才的遭遇,还是觉得奇幻,她再次好奇问道:“你怎么能这么快呀?”
小湛:“…………”
小湛:“天赋异禀!”
又过了半晌,小姑娘第三次感叹:“你真的好快啊!”
小湛:“…………”
小湛:“闭嘴!!”
-
次日晌午,慕晚川转醒,他一睁眼便看见一张见过不下百次的脸,那牧医憨厚一笑,道:“晚川大人,你又回来了啊。”
而后又板着脸严肃道:“你说说你,每次来看你都是一身毛病,这下好了,还把钩牲畜的钩子往身上钩,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慕晚川摸着锁骨处被包扎好的地方,一股温暖涌上心头,他像以往一样承诺道:“下次不会了。”
“嘁,你还想有下次!”牧医直来直往地,嘴里也没没个遮拦,一股脑地把话全说了,“你这内腑啊,药都补不回来啦,就算那个传说中的三清第一鬼医来了!也救不了啦!叫你不听话吧?现在可好了,没几天活啦,想吃点什么就吃,别亏待自己了,我晚上给你宰头牛来,别跟我客气。”
慕晚川顿时如鲠在喉,怔了半晌才哑声道:“谢谢。”
“忒,都说了别跟我客气。”牧医起身收拾好箱子,背在肩上掂量了一下,道,“那我走了,晚上给你送牛来啊。”
他一走,灿邪便凑了上来,眼睛红红的,和他纯黑无比的眸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似幼狼般低声呜咽道:“没几天活,什么意思?”
“已经很久了。”慕晚川倒无太多反应,他已经多在人间贪活了十一年了,已经很久了。
“我有!我有药!”灿邪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在衣兜里翻找着那管鬼医血,他颤抖着手拿出一方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支被符篆包裹的血液,灿邪小心将管取出,双手护着递给慕晚川,虔诚道:“给,长命百岁。”
看到这管血的刹那,慕晚川心头一颤,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他哪里晓得那时他不要的鬼医血,在小邪这里被放了十一年,他觉得荒谬,除却荒谬,又有一丝奇异的情绪掺杂,一时让他思绪混乱。
“锁龙钉,也是想让我长命百岁?”慕晚川抿着唇,开口便是胡言乱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出这句话,只是凭着本能说出口。
灿邪双眸中似有星川跳跃,在他那汪漆黑无比的深渊里熠熠生辉,他道:“喜欢晚川,长命百岁。”
“轰——”的一声,慕晚川脑海中似有什么炸开,他既羞恼又无助,他像孩童般不知所措起来,摸索着想找什么东西缓解一下尴尬,终于他看到了长命锁,硬下声道:“长命锁还给我。”
灿邪:“?”
灿邪怔愣地将长命锁摘下递了过去,挪动着靠近了些,乖巧得不像话,他道:“给。”
“满口胡言!”长命锁递过去,他却没接,只是羞愤地钻进了被窝里,背对着灿邪,灿邪更奇怪了,又将长命锁戴了回去,趴上去看慕晚川的脸,他就像犬兽一般不讲道理,碰到喜欢的,只管着摇着尾巴黏上去,不管对方是否烦厌。
灿邪歪着身子,头靠着被子问道:“晚川,不要了么?为什么?”
慕晚川与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视线相撞,气恼地吼了一声:“问那么多干什么!不许问!”
“哦。”灿邪弯眼一笑,护宝贝般将长命锁收回了里衣里,“喜欢,不拿回去。”
又是这两个字,慕晚川耳尖红得彻底,偏这人还不知缘由地去触碰,灿邪捏着慕晚川的耳尖,小声提醒道:“红了。”
“啊!!!”慕晚川彻底扛不住了,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连一条缝隙也不留。
他蜷缩在黑暗里,只听得有缶在击,古琴绷弦,砰砰鼓声叩着紧绷的琴弦。
嗡的一声,愕然弦断,余音缭绕间,帐穹字帖翻飞,从缶中撞出一汪星影,揉碎狼河间。
不一刹,趋于平静的河涧被复搅起波澜,灿邪钻进了被窝里,挪到了与慕晚川平齐的地方,他直勾勾地盯着慕晚川,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上。
“咚——咚咚————”
这处的击缶声也震耳欲聋。
被窝隔绝了太多了光线,他二人都只堪堪看得个人影,灿邪喉头一滚,慢慢挪动着凑近了些,他道:“喜欢,晚川。”
慕晚川静默着没有说话,手也忘了收回,相视许久,他突然冷不丁冒出来句:“你分得清是哪种喜欢么?”
“分得清。”灿邪认真道,舔了舔唇,壮大胆子凑近,在他唇角处轻碰,而后飞速退开,得了糖似的抿着唇回味,他红着脖颈重复道:“分得清。”
那撞破鼓面的星影波荡了起来,包裹着鼓面反复冲击,他还真是无药可救了,慕晚川想,居然会因为这个小孩的一句话,静不下心。
“晚川呢?”灿邪穷追不舍,他克制自己病态的喜悦,却又要逼着猎物一把,堵着后路不让他后退。
“什么?”慕晚川这个人的思绪还是一团乱麻,他尚未理清,就被告知要交付答案。
“喜欢我吗?”灿邪黑漆漆地眼眸盯着慕晚川,不让他有半丝可以逃开的机会,可他又做不出什么,他不过是表面压着强势,内里却早已悬至梁顶。
眼前人久久未回话,他几乎立马撑不下去了,委屈地耷拉眼皮祈求道:“喜欢我吧。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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