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停了下来,从蛮也看向了他,将臣挑眉看向慕邪,揶揄道:“他告诉你,他叫‘从蛮’?”
从蛮本也想说些什么,这下被一打断,霎时挺着腰反驳道:“怎么!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将臣双臂抱起,估摸着那血阵形成的时机,清冷道:“那慕小公子可以猜猜,这个叫从蛮的,究竟是哪边的。”
他话音刚落,从蛮的尖刃便抵到了将臣喉上,从蛮冷笑道:“那你也猜猜,我是哪边的。”
将臣对从蛮的举动并不诧异,他不慌不忙地从褂包中取出那尊夜叉邪像,夜叉身上的棉线已经被他取了下来,可那遮眼的布条却依旧蒙在夜叉脸上。
顷刻间,浑身上下冒着浓郁鬼气的鬼柳出现在了将臣左侧的身后,他的眼睛被蒙了起来,上衣褪了下来,露出满背的图腾,而将臣右侧,则站着同样被蒙着眼睛的毕娄。
将臣轻轻推开从蛮的手,退到二鬼身后,勾唇道:“你选择和慕小公子一边,我没意见,但你要记得,鬼柳和毕娄,是我创造出来的。”
他摇了下铃铛,手中的夜叉邪像霎时动了起来,与之一起行动的还有鬼柳与毕娄,那二位毫无自我意识的巫鬼盅,很快与从蛮三人打作一团,李弱水与李一瓢分别拖延桎梏着攻势猛烈的巫鬼盅,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尖刃从慕邪眼前划了过去,他登时伤了眼睛,两行血顺着脸颊而下。
下一瞬,将臣便挪到了慕邪面前,将那尖刃抵在慕邪心口,他道:“慕小公子,好心提醒你一句,轻易相信旁人的话,是最愚蠢的行为。”
最后一滴血流入棺木里,只见慕邪闷哼一声,浑身轻轻一颤,而后抬起头,清冷蛊道:“那我也提醒你一句,他是我养大的。”
他阖着眼眸,两行血已经顺着脖颈流向更下的地方,他对准将臣后方,沙哑喊了一声:“思悟!”
“在。”
远处混战的鬼影散去,重新凝聚在慕邪身后,他漂浮在半空中,一副完全听从顺服的模样,慕邪左手捏成剑指,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睛早已被血染红,他隔着朦胧血色凝视着面前之人,道:“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慕家,从祖师爷起,修的便是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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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听说你们想我,于是我出现啦~
第79章 问棺(6)
“论鬼术,我慕家才是第一。”
慕邪话音刚落,灿思悟身上的鬼气便将束缚住慕邪的红线尽数斩断,他用鬼气护着慕邪稳稳落地,慕邪双手合起捏诀,刹那间,十根血线从他的指尖生出,血线的尽头连接在了灿思悟身上。
他做好傀儡戏的手势,冷声道:“人间有种戏,叫傀儡戏,不知道尸祖听说过没有。”
将臣两眼一眯,手头的红线对鬼柳果真已不再起作用,而慕邪身后的灿思悟已经幻身来到慕邪身前,双手召武,刹那间,一桃藤,一慕氏诛邪剑出现在了他掌心。
那桃藤本就是桃木藤条,可以随意编织,此刻它编成了灿思悟惯用的横刀,而那诛邪剑为虚,更是可以随意转换形态,此时也从雪白的长剑变幻成了横刀模样,那两把镇妖驱邪之物,此刻正安分地被一鬼物握在手里,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惊讶。
“怎么会……”将臣不免诧异,难以置信地歪了下头。
慕邪道:“怎么不会。我说了,他,是我的血养大的。”
他的眼睛其实看不见什么,此时和盲眼也并无区别,但他偏要睁着那双盈血的眼眸,那流下的血痕已接近干涸,留下两道明显的痕迹,他白发散开,浑身被写满朱砂咒诀,在鬼柳散发出的浓郁鬼气包裹下,慕邪更像来自尸山血海的邪物。
灿思悟转动着手中的横刀,敏捷地攻了上去,将臣一时懒于对峙,也松懈了对毕娄的控制。远处的毕娄停下了动作,一股前所未有的嗜血欲冲上脑海,李弱水便趁他晃神的功夫,将尖锐的指甲挖过了毕娄的胸膛。
毕娄已经倒下,将臣这才回过神来,闪身到毕娄身边,提着他的衣领,退到了更远的地方,他摇铃画阵:“地支,第五辰,天龙!”
一声穿破苍穹的龙吟响起,从阵中冉冉升出一条凶遂的黑龙,从蛮先前一直远远站在一旁打量局势,如今她手伸向背后,正欲做些什么,便听见那小七爷道:“龙?呵,上次便说了,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鬼龙,那么,尸祖可得看仔细了!”
他说罢,伸手召出桃藤子藤划破掌心,将沾了慕氏血的藤剑插入地里,而后再度捏起了手诀。
那地面霎时以藤剑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出一道阵印,那阵法占地极大,边缘已经延到了将臣脚边,布这阵法耗损极大,慕邪的生死线又到了头,本已命尽该死之人全凭一鬼婚契吊着,他头上的白发霎时随着阵法的形成疯长,阵成之时,那白发已落地堆叠,宛若积雪玉兰般将慕邪捧于其中。
鬼柳一个散形退回到阵法中央重凝,只听小七爷用无比清冷的声音捏诀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幻形!”
苍哑阴鸷的龙吟声霎时冲破阵法,那浑身散发着鬼气的鬼龙附于鬼柳身后,狭长的眼睛竖瞳一转,融入了鬼柳体内。
鬼柳双手转动着横刀,一脚点地,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那天龙,出刀间,那刀锋上竟倏地显现出一条鬼龙的身影,那龙张开獠牙狠狠撕咬在天龙身上,伴随着慕家法器自带的驱邪咒诀,阴阳交织的双重攻法,威力可见一斑。
那鬼龙的本体便是鬼柳,慕邪用慕家的鬼阵供鬼柳彻底成形,再加之鬼柳自身实力便已成谜,如今又有了这鬼阵的加持,一时还真分不出孰强孰弱,毕竟那将臣可是真真活了千万年的老古董了,一具未经完全喂养过巫鬼盅和尸祖斗,本就是从未有过的无稽之谈。
将臣突然哼笑了一声,那哼声意味不明所以,他再次拎起毕娄,捏开他的嘴,将一管血喂了下去,不出片刻,毕娄被李弱水捅穿的胸膛便开始愈合,他跪在地上痛苦地抱头嘶吼起来,那声音惊动了慕邪,他眉头一蹙,本能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可他双眼已盲,并看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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