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林山在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最后没忍住,问他:“你谈恋爱了啊?”
薄淙吓了一跳,关上手机,说:“我刚去半个月和谁谈恋爱。”
“那你看着手机乐成那样,”薄林山又看了他一眼,“你刚才表情特别甜蜜。”
“你不要乱用词啊。”薄淙喊了一声。
晚上一家人去了老城区,给爷爷奶奶送了鲜肉月饼去,过几天还要来过中秋,薄淙提前把自己那份礼物送了。
“我觉得薄淙瘦了。”
“哪瘦了,没瘦,就是黑了。”
“本来就这么黑,就是瘦了显得更黑了。”
“这身高不能再瘦了,再瘦就成电线杆了。”
爷爷和奶奶围着薄淙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薄淙特别无奈的坐在两人中间,抬手制止他俩继续讨论。
“我没瘦也没黑,我好得很,我还代表新生演讲了呢。”
“哎哟,这么出息啦,”奶奶挺高兴,“有照片没,给我们看看。”
薄淙摇头,“这就没有了。”
吃晚饭的时候,陈越泱给薄淙发了条消息,薄淙觉得稀奇,他俩其实没聊过几次天,陈越泱也没主动给他发过消息。
点开一看,是老城区的夜景,位置大概在奶奶家路口一拐弯爬上去的那个坡,那里上去正好能看到海,薄淙上次就是在那里看见的陈越泱。
[今天还能偶遇吗?]
陈越泱又发来一条消息,薄淙抓紧了手机,看了一眼立马扣在桌子上,拿着筷子胡乱吃了几口菜,然后用手挡着嘴,忍不住偷偷笑了。
“牙疼啊?”爷爷问了一句。
“没有。”薄淙摇摇头,又打开手机,给陈越泱回复了信息。
[能。]
“我出去一趟!”
薄淙飞快地跑出门,沿着马路跑上了沿海公路。现在海边人还不多,已经亮起了路灯,陈越泱就坐在不远处一个往下走能到海边的石梯上,穿了件绿色短袖,很显眼。
陈越泱看见了薄淙,冲他挥了挥手,薄淙又冲他跑过去,“你怎么来这了?”
“来陪我爸妈给这边的亲戚送中秋礼,我不想去,在这等他们。”
“我来我爷爷家吃晚饭,刚到没多久。”薄淙笑的特别开心,“好巧,我来了你也正好来。”
“我本来就是想给你看看夜景,根本没想到你会在这。”陈越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们现在去看小猫吗?”
“现在太晚了吧,”薄淙立马说,“天这么黑我估计找不到,改天白天来找吧。”
“我也觉得。”陈越泱点点头,又坐下了。
薄淙也在他旁边坐下,说:“我还想过两天找你呢,没找到今天就见到了。”
“我们今天下午才分开,”陈越泱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分开不到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没见你,我觉得过了挺久的。”薄淙笑了笑,看着陈越泱。
陈越泱有点愣住的样子,微微张着嘴,不知道想起什么,看着薄淙沉默了。薄淙不知道他怎么了,没再说话,也看着他。
海风吹得陈越泱的头发乱飞,他还是没说话,耷拉着眼皮,他的眼尾垂下去时,看起来就有点难过的样子,薄淙也愣住了,犹豫了一会,他抬起手,用手指摸了摸陈越泱飞起来的头发,轻轻压了压。
“你怎么了?”薄淙小声问他。
陈越泱摇了摇头,顺势躲开了薄淙的手,又低下了头,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捂着半张脸,还是没说话。
薄淙有点着急,他弯腰凑过去看陈越泱的表情,又说:“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陈越泱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哑,好像哭过的那种声音,薄淙吓了一跳,忍不住捉住他的手腕,把手从他的脸上挪走了,然后凑近了去看他的眼睛。
没哭。
陈越泱扭头看薄淙,过了几秒,开口道:“我们认识多久了?”
薄淙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点懵,但还是下意识的回答了:“半个月吧。”
“才半个月啊。”陈越泱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笑了,“我没事,就是想起了点以前的事,没事。”
薄淙松开了他的手腕,没忍住问他:“什么事想起来这么难过啊?”
陈越泱扬了扬眉毛,“我看起来难过吗?”
“特别难过。”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薄淙执拗的盯着陈越泱看,陈越泱才说:“其实还好,当时觉得真的很难过,现在就觉得没什么了。”
陈越泱站了起来,转身往台阶上走,薄淙便跟着站起来,跟在他后面,走了一会,薄淙在后面突然说:“要是那时候我认识你就好了。”
这话一出,陈越泱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他,轻轻皱着眉,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那个时候就认识你。”
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陈越泱却坚信自己没听错薄淙的话,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扣了扣手,又挠了挠眉毛眼睛,好像有点想哭的样子,但也没哭。
过了好久,陈越泱觉得自己浑身都被风吹得冰冷了,只有脸还是热的,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薄淙,说:“我也特别希望那个时候你认识我。”
晚上的海风是很冷的,陈越泱的高中就临海,不是那么近,但海风总是能吹到那里,冬天下了雪冷得脸都能冻麻,陈越泱高三那年的冬天格外冷,连着几天都是寒潮预警。陈越泱就是在那个时候近乎抱怨的心想,要是他认识我就好了,或许今年冬天就没有这么冷。
那时候陈越泱每天早上早早起床去食堂买个鸡蛋揣在手里,高三那年他总吃不下饭,脸色不好看,买鸡蛋也是为了暖手,从食堂沿着长长的连廊走到美术楼下就已经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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