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这种“无视”竟持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当然别人重不重视孟章压根不在乎,唯独苏轩瑞自飞来岩事件之后对他避之如洪水猛兽,总是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仿佛多靠近一点便会危及“人身安全”。
这刻意回避的态度令孟大爷十分不爽。
明明啥出格的也没干,你这小白狐见了我跟防贼似的,那还不如——
让老子坐实了“采花贼”的名头才好呢。
于是乎孟章春梦里的某些内容不断加码,越来越突破想象的极限……
“孟章!你还算咱们龙族的吗?”
“你小子敢不敢提枪实战一回?”
“放心好了,别怕没经验,有你爷爷我呢!”
“似你这等畏首畏尾,怪不得是个千年的雏儿!”
“哈哈哈……”
花开花落时日推移,孟章依然顺利保有金刚不坏纯阳之体,孽龙的嘲讽也在逐步升级。
昆仑山,王母宫。
传来一声稚气未脱的脆嫩嗓音:“团团,你在哪儿?”
这是个梳着双髻的男童,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虽然年幼,望之气质超群根骨不凡。
他其实不是王母宫的人,却享有可以自由进出此地的特权。
“小团团,快出来!”
“我看到你的短尾巴啦!”
“哈哈,这下你跑不了啦!”
小男孩难掩兴奋地大喊,向着目标使劲一扑,“咣啷”一声脆响,一件造型精美的琉璃瓷瓶摔在了地上……
“嗯……”
“唔……”
两名成年男子赤身裸体,气息交错,唇齿相依,肢体交缠,大汗淋漓。
无尽缠绵,勾魂摄魄……
赤松子的脑海里卷起狂风巨浪,层层迥异的梦境来回切换。
忽而是幼年的他在王母宫的空旷大殿内肆无忌惮地四处玩耍,忽而是他怀抱一人幕天席地覆雨翻云……
赤松子从未修习过这类为仙门正道所不齿的双修之法,竟是无师自通,乐在其中。
一番鱼水尽欢,那人突然化作一只娇软可爱的白兔趴在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上,不讲道理地一蹭一蹭,惹得他浑身痒的不行……
赤松子猛地惊醒,于单人床上弹坐起身,额头、鬓角俱是冷汗涔涔。
此处依旧是招摇山顶简易而狭小的单身宿舍,哪里比得上那座富丽堂皇、宏伟气派的王母宫?
长夜未央,一枕黄粱。
昔日懵懂小儿,一跃成为仙门道长。
万千学道者毕生苦苦追求,不过是有朝一日能够飞升成仙。
每个人都囿于自己的“笼”中,拼命地冲破藩篱,欲飞往他们艳羡的笼外世界。
赤松子摇头哂笑,成仙便是上佳选择么?
常人根本无法体会,这条路并不好走。
梦中合体双修的那一位似乎是……,为何是他?
赤松子未及细究,轻软薄被上赫然出现一团圆滚滚的雪白物事,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东西以微小的幅度抖个不停,一对长长的耳朵随之一颤一颤,半睁半合的眼睛里透出红色双眸,宝石般润泽闪亮,间或划过一抹狡狯而灵动的光。
小小的三瓣嘴撅得老高,正冲着他撒娇卖萌呢。
——它和记忆里的那只小白兔一模一样。
赤松子不由讶异,像在询问又像是喃喃自语:“团团……,是你吗?”
他几欲将其揽入怀中,伸出的手臂在距它仅有咫尺时堪堪停住了。
清冷的月色从窗外倾泻而下,给毛茸茸的小家伙镀上一层淡淡的柔光,好像蟾宫玉兔下凡人间。
不,不可能。
这一定是幻觉。
赤松子的理智渐渐回炉,即刻否定眼前不真实的画面。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探了探,果然被单上空无一物,触手一片虚无。
团团已经……死了,它的生命彻底消失在他遥远的孩提时代。
赤松子感慨良多,那是他童年最宝贝的宠物,也是漫长光阴里唯一的玩伴。
然而他为了追寻不小心跑走的团团,擅闯禁地失手碰翻镇压孽龙魂魄的琉璃瓶,以致酿成不可弥补的滔天祸端。
这事本该拿他问责,因为身份特殊得到西王母的关照庇护,“雷声大而雨点小”,最终未受到实质性的惩罚。
西王母降下谕旨:除她的坐骑以外严禁任何飞禽走兽进入王母宫,哪怕是会飞的蚊虫;若有私自携带或看管失职,轻则驱除出宫,重则判为奴籍永世服役。
这项规定在他拜元始天尊为师入玉虚宫为徒之后才废除。
可是团团何其不幸?
琉璃瓶明明是他打碎的,团团却成为替他背锅顶罪的牺牲品。
岁月更替,星霜屡变,直到多年之后,赤松子才知晓,他当年不慎犯下的这个低级错误,还殃及了另一名无辜少年。
“乃是命中合该有此一劫,故而派汝担当重任,化冤渡劫……”
临受命前师尊交待的话语犹在耳畔,赤松子暗暗盘算,这化冤渡劫的时机不远矣。
第20章 冷泉
转眼已是绿肥红瘦、春末夏初。
随着天气日渐变暖,岳凌云的心情亦是越来越好,每日里眼眸放光神采飞扬,没事哼哼小曲快活得尾巴翘上天。
一切皆因赤松子道长一改过去那种不咸不淡的高冷态度,对他几乎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最近仿佛还有热情愈发高涨的趋势。
“苏苏,我问你,你知道咱们山上有个……冷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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