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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俩走到了一起。
是真的走到了一起。
十七岁的许诺，还是每天坐进口车上下学，半年后，就坐上蒋为晨的摩托车后座。
又是半年后，蒋为晨不知道从哪里弄的钱，买来一辆二手自行车，天天用它接送许诺上下学。
五月底，许诺家大院门口的樱花开了，微风一吹，一簇一簇地往下掉，染得整片地都变成粉色。
早上七点，蒋为晨准时骑着那辆重新喷了蓝漆的二手自行车到了许诺家门口，等他出来，一起去上学。
许诺七点半吃完早饭，保姆帮他提着书包，把他送出门。
他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对面蒋为晨用两条腿支着自行车，手里夹着一支烟，不点，只是装逼。他看着前方，头发很黑，侧脸很像热血漫画里的男主角，很受欢迎的那种痞气帅哥。
蒋为晨感觉到了许诺的视线，朝着他把空着的那只手摆了摆，让他上车。
许诺抿了抿嘴，提着书包快步走过去。
他把书包丢到蒋为晨车筐里，坐在破自行车的后座上，揪着蒋为晨衬衫的两个角。
蒋为晨把烟别在耳朵上随手一丢，看到他坐好了，右腿用力，两个人一起去上学。
因为最近下雨，路上有些泥坑。蒋为晨侧过脸说：“抱紧了。”
许诺对抱住一个同性有些抗拒，只是死命地揪着蒋为晨的衣服，不说话。
蒋为晨看他这样，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放到了自己的腰上，一只手握着车把，尽可能保持着平衡。
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即将走过最大的那个泥坑时，一只手力气不够，车滑了一下，跌在了
泥坑里。
许诺反应快，从后座上跳下去，拉蒋为晨。蒋为晨伸出沾满泥巴的手，让许诺看。
他咬了咬牙，把手放在蒋为晨的手腕处，用尽全身力气才把人拽起来。
蒋为晨站起来，还稳就想笑。这一笑，又是脚下一滑，直接坐在了泥坑里，人变成了熔岩巧克力蛋糕。
在他刚倒下去的时候，许诺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住他。但是他的体重实在是比蒋为晨差太多了，连带着也被拽到了泥坑里。
“太脏了。”许诺看着格子校服裤上泥水，黑着脸。
蒋为晨戳了他一下，让他看着自己。
许诺只是裤子上一层泥，蒋为晨整个像是被从泥里扒出来的一样，这样一看，倒是也平衡了些。
蒋为晨扶他站起来，两个人推起那辆自行车，继续往前走。
“还去学校吗？”蒋为晨问。
他本来就不爱上课，来这里上学只是因为老大让他混个高中文凭。如果不是为了接送许诺，估计老师每个礼拜能见他一面就不错了。
许诺停住脚步，思考了一下，问：“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蒋为晨早就有打算了。“不如我们去洗澡吧，顺便还能换身衣服？”蒋为晨的半张脸都糊着泥巴，推着那辆根本看不出颜色的车，回头朝着许诺笑。
因为背景原因，许诺对于和别人相处这种事都是很谨慎。一方面，他怕给父亲惹麻烦，这会让本来就不喜欢的父亲更加厌恶他。另一方面，他希望能够以良好的表现赢得父亲的好感。
当然，这都是在遇到蒋为晨之前的事情了。
自从他和蒋为晨一起做了朋友，老师便给父亲打了电话。父亲知道之后，让他滚回家在母亲的遗像下跪着，说：“你母亲这么辛苦，给予了你生命，你就用和混混一起玩来报答她的恩情的吗？”
那一刻，许诺才知道，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是他的存在剥夺了母亲的生命，所以活着，父亲就不会对他温柔。
许诺在他母亲的遗像前跪了一夜。第二天，他膝盖积血淤青，被保姆送进了医院。
父亲从楼上下来，准备去上班。看到他被几个人抬着送到医院，只问了一句：“想明白了吗？”
许诺虚弱地点点头，说：“我们是朋友。”
他父亲点点头说：“那就好。”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从这以后，他和蒋为晨关系越来越好，父亲的关系也临近冰点。每天，就算吃饭，两个人也不在一张桌子上吃。
他看到父亲就觉得怨恨，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下自己？父亲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到他就黑着脸，只有偶尔瞥见母亲的遗像时，眼神才会温柔一些。
许诺放弃了和他交好的可能性，越发“学坏”。在所有人的眼中，蒋为晨是许诺变坏的导火索。
老师校长找了他好几次，苦口婆心地说：“许诺和你不一样，他将来是要出人头地的。”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蒋为晨就撇着嘴不发一言。他知道，他们两个人差得太多，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但那又如何？
他就是喜欢许诺，就是想和这个人做朋友，就喜欢许诺那副表里不一的冷漠样子，和那张白净清秀的少年脸庞。
第33章 28.追求
十九岁的蒋为晨在这个学校里算是个大龄青年了。他早早地进入了社会，见惯了人情世故，但学不会而已。
那时候蒋为晨正得势，和郑译，唐宇枫三分天下，海城市谁都知道这三个名字。
蒋为晨作为简为明的“亲弟弟”，从十五六岁就跟着他出入各种场合，尤其是酒吧夜店。
他们几个聚会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找那种大胸长腿的长发美女，他们找化妆或者穿着单薄的男生陪着。
蒋为晨十六岁，站在简卫明身后给他倒着酒，看到那个画着浓艳的妆容但是一看就能看出就是男性的人往他身上贴，手还不老实地往裤子里钻。
简卫明喝多了，抓住了那个男孩的手腕，转过头对倒酒的蒋为晨说：“这叫兔子。”
蒋为晨点点头，算是记住了。
他从小大没有喜欢过女孩子，每天只顾着玩命赚钱过日子，根本顾不上什么别的。偶尔感觉来了，就靠着五指姑娘和劣质的三级片来一发当做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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