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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虫群(玄幻灵异)——北极小鲸鱼

时间:2023-05-11 08:55:30  作者:北极小鲸鱼
  因此,他一戳开卵壳,就开始发出嚎叫的声音。如果不这样,阿蒂卡的注意力根本不会被吸引。他是个健壮的孩子,不像白背鹰那样,在幼虫时候让阿蒂卡担心。嚎叫什么都吃,什么都能嚼碎,然后变成八只毛毛挥动的腿。
  实际上,他吃空气都能长大。这种强健的生命力使他茁长成长,但同时也让嚎叫失去了很多让阿蒂卡抚摸的夜晚。狼尾有时候生病,阿蒂卡会给他讲故事。但嚎叫从来没生病过;也许有过,但是他忘了。
  就这样,他一边嚎叫,一边迎来了两个弟弟的降生。接着就是积雪,最可恶的老幺,眨巴眨巴雪亮亮大眼睛的小虫宝。他再不是阿蒂卡最小的孩子。积雪乖得惊人,几乎从来没有哭过,又小小得可爱,像个毛绒小玩偶。阿蒂卡喜欢给他喂奶,积雪吃饱了,就伏在母亲的怀里睡觉。
  嚎叫出生就是一个大家伙,大小像个哈巴狗。他长得很快,八只脚粗壮又有力,口器和毒牙森白。他吃掉一截人类胳膊就像吃鸡脆骨,很快长得更大,更粗壮。尽管嚎叫想方设法延长自己的幼虫期,但成虫期还是不可抑制地到来了。
  在这之后,他认为自己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优势。他有时候听到阿蒂卡和白背鹰的性事,后者从门后出来,往往一副不容靠近的禁欲样子。但白背鹰的背后还留着阿蒂卡的抓痕,嚎叫甚至嗅得出来那丝情欲的血迹。
  阿蒂卡,阿蒂卡。母亲的人类名字真奇怪,但狼尾却能发得很好听。白背鹰的计划他也搞不懂,谈到这个就像听天书。阿蒂卡的战舰总是有好多地方要修理,这种破破烂烂的飞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它。
  最后,嚎叫选择离开了虫群。如果他能得到更多,更好的基因,也许阿蒂卡就会再抚摸他一下。他在每次血腥的屠杀中都这样想,血将虫族的整张面孔都涂满,使得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暴戾的恶兽,喘息着。妈妈,妈妈。
  嚎叫把阿蒂卡抱在怀里,两只手捞住他的肋下。后者脚踝发软,踮起足尖,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试探。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啊?”嚎叫头疼,“形态这么弱,怎么搞的。”
  阿蒂卡被他捞着,像个玩具。两人身高差极大,嚎叫的肩膀都比他宽了不止一尺。好不容易上了飞船,嚎叫把湿漉漉的虫母拿毛巾一裹,就抱进了房间里。
  阿蒂卡湿透的银发已经被擦干了,换上了干净衣服。嚎叫翻出来一件军服,给他换上,悠悠地一直坠到大腿根部。
  阿蒂卡显然刚从茧中出来,还没适应。他的两只膝盖都是红的,膝弯发软,走了一步就崴脚,小腿肚发颤。嚎叫火大,把他横抱到膝上,阿蒂卡挣扎着翻身过来,在他身上折腾。
  “洁癖怪那个家伙怎么回事?”嚎叫嚷嚷,“是瞎的啊,到底有没有用?秃尾巴呢?都没有虫啦!!!”
  向来固若金汤,里三层外三层严密防守的虫巢,怎么会让虫母一个虫流落到其他的星球上去。还有没有虫法,有没有虫理了!
  阿蒂卡显然觉得他嚎叫声太大,伸手捂住他的嘴。嚎叫的嘴被他捂上,顿时‘唔唔’说不出话来。
  “嘘嘘,”阿蒂卡小声说,“要听话。”
  嚎叫不吭声了。妈咪说不可以吵吵。但是阿蒂卡到底怎么出来的,这实在是一个谜。
  比这个更成谜题的是,阿蒂卡现在的状况和一个真实人类没有什么差别。这已经不是人类的拟态了;这就是一具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人类身体。
  换句话说,阿蒂卡现在和嚎叫的食物构成没什么两样了。他吃掉那些人类就跟吃鸡米花似的,吃掉一个阿蒂卡,也根本花不了什么力气。
  有些失智的虫嗣,的确会在极端情况下吃掉自己的虫母。甚至有些虫嗣从破卵开始,就需要依靠虫母的血肉为生,除了这种无法被取代的供给,再无法从别的食物中获取生命力。
  阿蒂卡对自己有可能被吃掉的处境单纯地一无所知。实际上,他另外的几个虫嗣都正在着急上火快马加鞭地赶过来,围绕着战舰的虫卫们天天哭闹,看守巢穴的虫兵们天天以泪洗面,难过难以自持。
  不对,嚎叫苦苦再想,虫母离巢,对虫群来说是天大的事情。虫母一贯都被限制自由,哪怕是虫母自己想要脱离群虫守卫,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阿蒂卡在结茧之后诞下了一枚新的虫母卵,所以哪怕他跑不见了,其他的虫卫也不敢擅自离巢。
  哈哈。嚎叫幸灾乐祸。那几个倒霉虫不知道现在有多着急上火,谁让它们平时独占妈妈惯了,现在不习惯了吧?现在是谁和妈妈在一起?谁抱妈妈啦?
  他傻乐了一阵子,又回过味来,绝对不对劲。就算是这样,阿蒂卡干嘛要离巢呢。难道是在破飞船上待久了,想出来透气?还是跟其他虫吵架了?他琢磨琢磨,最后终于想到一个解释。
  同时,阿蒂卡正在探索整个房间。他的视觉和触觉还在构造中,像刚刚新生一样,对什么事物都感到很新奇。嚎叫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爬到床尾,快要掉下去了。
  阿蒂卡的手摸索着,去摸四柱床的雕花床杆。他的一张面孔纯白无瑕,紫色眼睛却雾蒙蒙的,看什么东西都仿佛蒙着一层纱,看不真切。嚎叫把他大腿抓着,从后面拖到自己身上来,期间阿蒂卡差点栽下去一次,还好虫母及时抓住了床单。
  “你瞎掉啦?”嚎叫没好气道,“再动小心我把你吃掉。”
  不过,他又想起来自己琢磨出来的解释,自信道:“你是来找我的吧。”
  阿蒂卡的手又攀上来,开始来摸他。嚎叫的人形维持得相当不错,这些年来出过的纰漏非常少,唯一的几次目击者也都被他嚼吧嚼吧吃掉了。嚎叫被阿蒂卡按倒,虫母通红的膝盖抵在他的胸口上。
  嚎叫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阿蒂卡的手摸上他的脸。他被迫侧过头去,虫母俯身下来,亲密地贴着他嗅他的味道。
  一股幽幽的奇异香气袭来,像是他心头朝思暮想的气味。一时间嚎叫心里盘桓无数念头,突然被一点刺痛打断,顿时痛得呲牙。
  一点血顺着阿蒂卡的下颌往下流,他刚刚嗅完之后,探出尖牙,在嚎叫脖子旁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不深,只留下一个血牙印。阿蒂卡用手指擦自己嘴角的血,又送到柔软的红唇里去,嚎叫瞪着眼看他吮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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