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就要等它给我开门关门,不然发明它有什么用?”塞希尔大怒,握住门把手就要往外冲。
“等等。”
“现在想挽留我了?哼,晚了……”
景佑平静地说:“元帅活不过今年了。”
如果说塞希尔刚刚还说闹着玩,这下就是真凝固住了。
他一点一点转过头,俊美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说什么?”
“他最新的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科尔多亲自给他检查的身体。”景佑平静道。
塞希尔提起嘴角,想笑,最终还是没能笑得出来,要笑不笑,看起来十分滑稽。
“死的好,他终于要死了,我看他死了谁还能护着慕燃!”塞希尔握紧拳头。
景佑不置可否。
他对塞希尔的表现并不感到奇怪。
虽然塞希尔表面上说恨不得慕鸫早死,这样就没人能护着慕燃、阻止他报仇了,但当这天真的来临,他绝不会快活到哪去。
当初慕鸫教导他的时候,塞希尔还在帝都星上学。
慕鸫不是个小气的人,说是教景佑,其实是把来帝都星这些alpha一起教的。
慕鸫桃李满天下,指点过的学生何止几百,做老师的不记得学生,做学生的却不可能不记得老师。
只是,这份感激抵不过血亲的死亡。
“元帅死之前一定会安排好慕燃以后的生活,说不定会求到我面前来,”景佑淡淡开口,“我会答应他,但是……”
塞希尔看向他。
景佑呼出一口气,垂下眼睫,很久没有说话。
塞希尔意识到什么,也不催促,静默地站在书房门口,脚下生根般一动不动。
只有心跳,一下比一下沉重。
“……我实在是,不想放过慕燃!”
重生以来,每每闭上眼,都是身边的人死去时喷溅而出的鲜血。
“元帅死后,我会下令处死慕燃。”
既然一直在等这天,现在又在犹豫什么呢?假惺惺地慈悲给谁看?
景佑想,确实没必要。
他从来不是个好人,也没必要硬装成好人,太恶心人了。
塞希尔震惊地微微睁大眼,随即蹙眉:“景佑,你这样,别人会骂你忘恩负义的。”
不只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鸟尽弓藏,这些才是真正要命的。
景佑还在平衡贵族和后崛起的大臣之间的关系,而慕鸫就是臣子一派的中流砥柱。
在他倒下去之后,立刻以叛国罪处死他的儿子,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就让他们骂吧,”景佑道,“这是我最想做的事,哪怕被骂,我也要做。”
他一字一字,凝着别人听不懂的恨意。
“慕燃必须以叛国罪处死!”
“不过,有个脏活还是得你去做,”景佑靠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执行死刑的那天,由你来开枪,如何?”
在慕燃尚未来得及犯下大错的这一世,由塞希尔来执行枪决,是最合适的。
鲜血染就的债务必须用鲜血来补偿。
这也是他欠塞希尔的。
两世的血仇,塞希尔一直压抑着仇恨,直到刚才他提出要处决慕燃,塞希尔的第一反应还是为了他着想。
是为了朋友的义气,也是作为臣子的忠心。
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啊。
塞希尔久久地凝视着他,终而俯首:“臣愿意,谢谢殿下给臣这个机会。”
.
塞希尔离开之后,景佑继续工作。
塞希尔没来的时候还没感觉,被他在耳边吵了半小时之后,突然没了噪音源,只觉得世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工作效率都提升了一倍。
傍晚,他走出办公室,想起白天发现的事,吩咐阿尔诺:
“让厨房炖点狗能吃的骨头。”
侍卫长默默记下:“是。”
“谢苗最近是不是挺闲的,夏天穿衣服好像挺热的,让他给阿诺做个新的狗窝吧。”
“是。”
“给薇薇做的新玩具是不是快做好了?”
阿尔诺:“今天已经做好了,迪伦大人已经通知我可以去拿了。”
“你去拿的时候,让他们做点狗也能玩的。”
“是。”
……
晚餐时,淮裴从外面回来,见景佑已经坐在了桌边,脚步一顿,站在门口没动。
“怎么了?”景佑问。
淮裴打量他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走进来,在桌子边坐下,腰背挺直,还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景佑差点以为他是知道自己撒谎被发现,开始紧张起来了,谁知他踌躇半天,开口说的却是:
“你今天,有没有……那什么……哪里不舒服的?”
景佑默,半晌冷冷道:“你非要挨这顿打才安心是吧?”
“……我是想说,我今天跟一个新兵学了下怎么按摩,如果你,”淮裴在景佑冰冷的注视下紧急刹车,呐呐道,“我可以给你揉揉。”
“不用了。”景佑道。
他现在已经不相信任何一个alpha的嘴了,尤其是面前这个!
父亲说的对,alpha的嘴,骗人的鬼。
淮裴被拒绝,内心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但很快又想起另一个问题,重整旗鼓,满怀期待问道:
“那……我今晚睡哪?”
按理来说,两人算是正式确定关系了吧,那他可以搬到离景佑近一点的地方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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