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复杂又粘腻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主脑。
再这样下去，他会变得极其不稳定。
到时候主脑崩溃，所有的小世界也会随之破灭。
真麻烦……
沈司焦躁得双目猩红，刚迈入四方空间，就听见一道干干净净的电子音——
“前辈，请问在这里可以见到主脑大人吗？”
新人小系统客客气气地询问。
沈司头疼欲裂，心烦气躁，没直接动手算客气的，根本懒得理它。
小系统却无知无觉地凑了上来：“前辈，你刚执行完任务吗？”
“好厉害啊，你都凝出实体了！”
“我要是努力工作，多久才能有实体？能跟你一样，变成人类的样子吗？”
小系统只是一团能量，看不见摸不着，但喋喋不休地很烦人。
这么烦人的小系统，早晚会被抹杀掉。
不如趁着今天，一并——
“前辈前辈！”
小系统忽然急促地喊了两声，打断了沈司危险的想法。
沈司阴沉着脸：“干什么？”
小系统的电子音“滴滴滴”腼腆地响了几声：“我就是觉得你的实体好帅啊，我以后也能变得那么帅吗？”
沈司：“……”
烦死了！
将小系统能量团甩在身后，沈司大步朝四方空间深处走去。
那里面是他的办公区。
小系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讨厌了，急忙忙地追上来：“前辈，你等等我嘛，我移动速度太慢啦！”
“闭嘴！”
沈司摁住突突直跳太阳穴，“不想死的话，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说一个字。”
说完，就走进专属于主脑的控制局域。
根本不管小系统的死活。
在控制局域内，沈司先是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洗净。
莫名其妙的，头痛的感觉竟然稍有缓解。
沈司想不起来头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疼的，或许是从跟小系统对话开始？
小东西太烦了，让他忘记了头疼。
既然不疼了，沈司就去做主脑该做的工作。
——检查还有哪个世界的系统违背规则，整理下一份抹杀名单。
四方空间内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沈司不知道自己连续工作了多久，整整做完一个阶段后，才走出控制区。
再次迈入四方空间的会客区，就感觉到一股小小的能量。
小到几乎感觉不到。
即便如此，沈司还是一下就认出来。
“你怎么还在？”
他不耐烦地问道。
能量团没有动静，似乎是蛄蛹了一下，将自己缩得更小，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沈司蹙了蹙眉：“说话，少跟我装神弄鬼。”
空间内响起委屈巴巴的电子音：“不是前辈让我，不许再说一个字的么……”
“……”
沈司回忆了下，好像确有其事。
但那又怎么样？
他是主脑，就算欺负了小系统，小东西也只能挨着。
沈司根本没有道歉的打算，还讽刺了一句：“你倒是挺听话。”
小系统一点儿没生气，反而还发出“嗯嗯嗯”的赞同音：“前辈有经验嘛，我当然听你的了！”
沈司：“……”
很好，这是个小傻瓜。
小傻瓜系统飘了过来：“前辈，你也找主脑吗？他不在，我在这儿蹲了一天了，你要不改天再来。”
沈司挑了挑眉：“小东西，你找主脑干什么？”
小系统的电子音显露出些许发愁的情绪：“谘询有关剧情任务的问题，我所在的小世界，剧情好像出现了一些偏移，我担心宿主……”
“你担心宿主？”
沈司眯起眼睛，“你哪来的心？系统不该有情绪。”
背在身后的掌心中蓄起黑雾。
系统出现情绪是很危险的，未来极有可能不按剧情办事。
按照规则，应该被抹杀。
小系统并没发现危险，以为只是前辈的提点，老实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嘛，我的宿主特别好，但可惜我是炮灰系统……”
“炮灰系统的宿主，结局通常都不会太好。”
沈司若有所思。
就算不抹杀小系统，也要将它格式化。
对，格式化就很好。
抹杀什么的……
完全没必要。
掌心中的黑雾渐渐散去。
沈司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小系统的态度有了微妙的改变。
只是觉得很难得。
竟然在和小系统对话期间，他一次都没有觉得头疼，甚至还能冷静地思考一些问题。
“报上你的编号。”
沈司忽然说道。
或许他可以在不忙的时候，抽出那么一秒两秒，帮产生了情绪的小系统一个小忙。
顺便弄明白，为什么被情绪拉扯的他如此痛苦，小系统却好像很快乐的样子。
小系统扭捏了一下，一开始还不怎么愿意报编号。
直到注意到前辈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后，才小声小气地说：“0000。”
沈司甚至没听清：“什么东西？”
“0000！”
小系统又报了一遍。
从能量团的状态能感觉到，小系统蔫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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