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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起来灿烂得好像一颗小太阳。
初见真容，两人互相都觉得对方很好看。
顾棠拿了一套自己的日常衣服给顾启年：“你洗好以后，把衣服也换了。”
原来那身黑得看不出来款式，还湿透了。
顾启年有些迟疑。
“怎么了，不好意思？”
顾棠歪了歪头，“都是男生有什么的？”
顾启年想想也是，犹豫片刻，脱掉了上衣。
“你怎么……”
顾棠发出一声惊呼，“身上那么多伤？！”
男孩瘦巴巴的身体上布满伤痕，新的旧的都有，青青紫紫，后背上更是有一道道鞭打的痕迹。
可以说是没有一块好肉。
顾启年下意识用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心里懊恼起来。
果然还是不该脱衣服。
他不想吓到顾棠的。
感觉到男孩的局促，顾棠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先洗，出来我帮你擦药。”
顾启年应了一声。
顾棠帮他带上们，驱动轮椅出去了。
卫生间里很快传出哗哗的水流声。
顾启年在记忆中就没沾过热水。
无论多冷的天气，孤儿院里都只有冰凉刺骨的冷水。
他其实有洁癖，很难容忍自己变成这副肮脏的样子，时常坚持用冷水清洗身体，不小心就会冻病。
但没办法。
这就是他的命。
温热的水流碰到伤口处有些疼，但这是他难得能汲取到的温暖。
顾启年站在水下。
任由热水冲刷自己。
终于身体渐渐回暖，舒服起来。
他怕浪费热水，洗干净就出来，一刻都没有耽误。
顾棠的衣服看起来很干净，他不好意思穿，只能瑟缩着湿哒哒的身体，光着走出来。
“这样会着凉的。”
顾棠拿了毛巾将顾启年兜头裹住，“快点擦干。”
顾棠的毛巾软软的，香香的。
顾启年鼻尖微动，轻轻嗅了嗅，要不是被对方催促，他都舍不得用这条毛巾擦身。
顾棠抱着小药箱过来：“你坐这儿来，我帮你擦药。”
顾启年擦干身体，很听话地坐过去。
将后背对着顾棠。
顾棠在医院待得久，即便没有学过医，见得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多。
这伤口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人为伤害的。
“前三天你没来，是因为被打了？”
顾棠小声问道。
顾启年低低地“嗯”了一声。
在孤儿院被打是常有的事，也不是他一个挨打，跟完不完成任务也没什么关系。
那些黑心的管理员心情不好，或是心情太好，都会打。
有没有理由都可以动手。
反正只是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而已。
顾棠看着这些狰狞的伤，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小心翼翼地帮男孩抹药：“会有点疼，你忍忍。”
顾启年咬着牙没吭声。
就算涂到化脓发炎的地方，他也只是皮肉轻颤了一下，一声没吭。
“谁打的你？”
顾棠问他。
顾启年摇了摇头。
孤儿院那些事，不该让顾棠知道。
他不想说就抿唇不答。
顾棠没有逼迫他，只是将药、零食，还有一些干净衣服都打包了塞给他：“你拿着。”
“我不要。”
顾启年接过东西，又放回了一旁的小桌上。
以免病弱的小男孩一直捧着。
顾棠：“你就当欠我个人情嘛！”
顾启年抿唇不答。
顾棠眨眨眼：“我的人情很容易还的。”
果然，什么都是要还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无缘无故的爱？
本质不过是交换罢了。
但如果对方是顾棠，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很愿意接受。
这样就能有多一些机会，见到顾棠……
“你要我做什么？”顾启年问道。
“很简单。”
顾棠嘿嘿一笑，“明天陪我去游乐园！”
顾启年一愣：“……就这？”
“不然呢？”
顾棠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难点是，你要先把我偷出去。”
-
第七天。
顾棠一大早就醒了。
今天是年年要来“偷”他的日子。
医院不允许他出门，但他的身体自己有数，如果不趁现在还精神的时候出去玩，以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去游乐园了！
顾棠穿好衣服，在轮椅上挂了个小包包，里面装着他的药和小水壶。
他打算提前出门等人。
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门。
却见外面立着一道人影。
“！”顾棠吓了一跳。
“嘘，是我！”
听见顾启年的声音响起，顾棠才安心下来，小小声地说，“你来得好早啊……”
他还是特意提前起床的呢。
顾启年进病房，多拿了一条毛毯给顾棠披上，才推人出去。
两人顺利溜出医院。
没有监护人看管，顾棠又生着病，他们没办法去大型游乐园。
“我知道一个地方。”
顾启年将顾棠带去了一座即将废弃的儿童游乐园。
这里设施简单，但胜在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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