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白闻言,快步后退,小心戒备着。
余岁深吸了口气,强自忍住嗜血的冲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他虽然闭上了双眼,但他今日所知晓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萦绕。
他的识海已经成了一片混沌——
江巽雪可能是为了话本上的任务而待他好,也可能是为了彻底消灭魔修而布下了这个局。
不管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
不管是因为巧合,还是算计。
统统都不重要。
江巽雪在自己的生命中划下的印记不可抹去,他带着重重算计来,那他又何苦真心呢?
把他关起来,把他藏起来,让他只能看见自己,让他把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正道魔道都统统忘掉,不就好了?
就像——在那心魔之中,江巽雪的眼中只有自己。
那样又有多好?
余岁激动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有几成把握,但是他愿意试一试。
不对——余岁的脑海中闪过一瞬的清明。
他的内心深处,仍然不愿做那样的事情,他在想办法说服自己。
话本只是话本,他虽然频繁梦见,但是那对他来说,还是并未发生的事情。
那他为什么不能再相信尊主一次,拿着话本,向尊主问清楚?
余岁的额角隐隐作痛,话本中的他,为什么会陷入那般的境地?
因为他没有了修为,失去了记忆。
那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与江巽雪究竟有没有关系?
余岁猛地起身,向外走去。
他要去月英潭。
余岁虽然不相信柳知同,但是月英潭的痕迹却是做不了假。
若百年前他修为尽散,失去记忆与江巽雪无关——那他便再信江巽雪一次,若是有关……
余岁也不能确定他会做出来什么。
他的眸子染上了红色,周身暴虐的气息稍稍压制,但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假象。
余岁匆匆下了青冥山。
沈素衣目光一凝,那不是余岁吗?怎么如此行色匆匆地出来了?
她有些不解,想要追上去询问。
“余右使,等等——你这是要去哪?”
余岁没有回答,没有停顿,连眼神都未分给沈素衣一个。
沈素衣微微一愣,心中隐隐觉得不对。
连忙运起十成的灵力向他追去,却是发现自己竟然还是追不上,心中更是诧异。
余岁只是突破练虚期,她一个大乘期修士,竟然追不上?
沈素衣心中诧异,这一恍惚,便更加追不上了。
余岁的速度飞快,他出青冥宫,自然无人会阻拦,他走后过了片刻,沈素衣才追了上来。
此时余岁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素衣眉头蹙了蹙,问向看守宫门的护卫:“右使已经出去了,你可知右使去做什么了?”
他微微一愣:“右使未曾言明,弟子不敢擅问……”
守卫有些担心,难道是他放错了人?只是,右使即将与尊主结为道侣,整个青冥宫谁人不知——他自然是不敢阻拦的。
沈素衣的目光微敛,道:“无碍,这件事情你不要说与旁人。”
守卫连忙应了下来,只是眼中有些犹豫。
沈素衣转眼便看见了七夜魔君。
沈素衣:……
七夜魔君笑了笑:“沈坛主不必惊慌,我们是不会乱说的,在下也只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本来听了尊主的劝说,便不打算继续下去。
如今看来是不追究不可了。”
沈素衣眉梢微扬,笑道:“如此七夜魔君可否告知我,你发现的事情?”
七夜笑道:“当然可以。”
“只可惜现在尊主在青枯山,要等尊主出来,才能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了。”
第123章 最后一次
半日时间倏忽而过, 两人虽未分出胜负,但已经比出了高低。
江巽雪眉头微蹙,收了天杀扇, 淡淡道:“收手吧, 你打不赢的。”
隐朝阳长叹了口气, 随即扔下了长剑。
“我知晓自己敌不过你, 却是没想到,我竟是只坚持了半日。”
江巽雪垂下眼帘,自他归来后,他和隐朝阳交过手, 但是在知晓他便是源青后,这是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了。
隐朝阳输了,他再也不会见隐朝阳了。
江巽雪的目光落在隐朝阳的身上。
尽管隐朝阳仍旧穿这碧云宗掌门的衣服, 但周身的变化极大。
曾经的隐朝阳,真的像是朝阳一般, 给人带来光明和力量,让人打心里信服他能够给碧云宗带来一个光明的未来。
但是眼前之人却不一样,若非这一身道袍,说他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都会有人相信。
隐朝阳看着师兄。
一个月啊,他想他的师兄想了整整一个月啊。
他的眼睛注视着江巽雪,近乎是贪婪一般,不愿移开分毫。
隐朝阳的眼神让江巽雪觉得有些不适,他周身散发的颓废气息, 同样让江巽雪不习惯。
他不明白, 为何短短一月未见, 能让隐朝阳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江巽雪的眉头微微蹙了蹙, 缓缓道:“你最近都未曾调息吗, 怎么回事,为何成了这个样子?”
这虽然是责骂,但有几分像是师兄呵斥师弟一般。
隐朝阳的眼睛亮了亮,激动道:“师兄是在关心我吗?”
江巽雪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了隐朝阳扔下的长剑上,眉头紧锁,缓缓道:“把剑捡起来,除非你要永不用剑了。”
永不用剑是不可能的,隐朝阳微微愣了一下,还是听了江巽雪的劝告,把剑重新拿回到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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